极度强大,凌厉,恐怖。
吐出沉甸甸几个字,意味不明。
他在借剑,所借的,是师门之剑。
姑苏师门,太墟墓。
于是剑出太墟墓……
刹那间,所有人变色,他们见到天色都黯淡下去,极其遥远处,似有剑光,不远万里而来。
在他们眼中,眼前姑苏一式神通撼天动地!
磅礴的剑雨洒落,将睚眦从天际劈落,坠落大地,砸陷地下三百里!
一道庞大剑影,挑出睚眦心脏,落在姑苏手中。
......
漆黑夜色下的街道。
陈许再度狂奔起来。
甚至大喊。
“孙淮,你就这点本事吗?有能耐杀了我!”
持剑的孙淮稍感愕然,还不肯放弃吗,死前的泄愤,只是徒劳罢了。
再往前跑,或许就会死于暴怒肆掠的睚眦,在滚滚黑烟中殒命。
但魏庭不在那里,只有一些土鸡瓦狗,在拼命阻拦暴怒的睚眦。
哪怕黑烟弥漫,土鸡瓦狗阻拦,也只是为自己拿到钥匙,增加了一些困难。
只要在魏庭无法插手前,取走钥匙,离开世背,有五位红衣断后,钥匙终究要回到遂古手中。
“难道魏庭让你带走钥匙,就是寄希望于那些巡查组与神统部的炼气士,能守住钥匙吗?”孙淮冷笑,“魏庭恐怕低估了我这个暗桩啊……”
“哪怕魏庭大概也想不到,我这个藏在官府多年的暗桩,是今夜的第六位红衣!”
倏然间,孙淮的身上,金丹止境的气息升腾而起,一件红袍被披于身上!
骤然出现一道如此强悍气息,顿时引起了所有人注意,一道道目光全都望向了这里。
“第六位红衣!”司正邵臣脸色大变,“孙淮!?”
而鏖战的魏庭,却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在前方奔逃的陈许,以及他手中那眼熟的特制盒子。
先前心底一闪而过的疑问,在此刻全数想通,遂古早就埋下了暗桩,去夺钥匙!
他想要前去援手,被交手的红衣拦在身前。
“滚!”
魏庭怒喝,一道道剑气呼啸而出,却始终被纠缠,难以脱身。
正在阻拦睚眦的炼气士们也见到这一幕。
睚眦的目光也望了过去,就在这时候,没人注意,它漆黑的双眸,竟有了一丝清明……
孙淮的速度越来越快,如同缩地成寸,手中高举的剑,朝着奔逃的陈许,就要斩下!
陈许也在这时候,冲到了街道的尽头,没有躲那斩来的磅礴剑气。
竟然在此刻转身。
直面孙淮。
“谢谢你帮忙,吸引了它的目光。”陈许如是说,“那现在请你……”
“过来领死吧。”
孙淮愣在当场。
他……在耍什么手段?
他遥遥望去,魏庭依旧没能赶来。
“在拖延时间吗?”
可笑。
于是孙淮手中的剑斩下。
凌厉无匹的剑气,挟裹无尽灵气,横贯街道,撕裂空气,斩向陈许……
然后,
斩在了缭绕滚滚黑烟的兽足之上。
那头睚眦,拦在了两个渺小的人类中间。
它硕大的头颅垂下,望着陈许,望着他肩上的猫……
沉若深渊的声音响彻。
天上地下,一位位炼气士,全都错愕,站在原地。
“你能证明我被神性污染……”
“能还以郑山清白……”
“你能替我等,找出那污染的源头,神灵的锚?”
陈许压抑心中所有复杂情绪,在此刻坚定点头。
“我可以。”
他望向阿犟,“二爷爷,它的身上,你能不能闻见香气?”
生死惊恐中,阿犟还在猫脸茫然,听见陈许的话,只是本能点头。
“它身上就像是夹杂血腥味的香气……”
陈许再一字一顿问道:“二爷爷,这种香气,你还有没有在哪里闻到过?”
阿犟茫茫然地望向了远方一座山,“在那座山上,咱好像也闻到过,很香很香,又很淡很淡……”
睚眦仰头长啸,仿佛解脱。
然后它挖出了自己那颗刚回到身躯,鲜活跳动的心脏。
“六百二十六年后,肩头站猫的少年郎,相隔漫长岁月……”
“吾向你,献上心脏。”
于是那颗心脏落在陈许手上,爆发光亮。
睚眦逐渐闭上双目,耳边仿佛响起,六百二十六年前,那个男人的声音。
“睚眦,为了你,郑山将被问罪而杀。”
“你与他为友十年,可想给他一个清白?”
“可想给自己一个清白,像郑山不曾放弃的一样,找出那神灵留在世间,污染尔等的锚……”
“我与郑山说过,从古至今,世间就从未有过能辨别神性污染的办法,更遑论主动去寻找某个不知处于何处的锚……”
“但能轻易辨别神性污染,主动去寻找锚的人,其实我见过。”
“倘若你想,那六百二十六年后,当你见到那个肩上站猫的少年,便将你的心脏献于他……”
“他将替你,找到那个造就罪孽的锚,并终有一日,替你屠下那神灵的脑袋……”
睚眦彻底闭目,它的心脏也彻底裂成两道光。
一道光,窜向陈许。
一道光,直冲天际。
那冲向天际的光太过耀眼,故而所有人都在抬头仰望。
世背南诏的最高处,忽然出现一道凌厉白线,仿佛划开了天空,然后坠落人间。
那是一道剑气。
难以直视的剑气。
紧接着,无数道白线相继划过,那是无数道剑气,在天幕拉出一条条丝线,照耀大地。
那剑气走向,相继坠落,如磅礴剑雨,洒落人间。
它们,每一道剑气,都来自六百二十六年前的……
剑出太墟墓!
它们穿过云层。
打碎晨曦。
追溯岁月。
熬过漫长时光,落在此地,坠落人间,剑斩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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