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忙碌日久,却是要抽些空子放松一下了。”
言罢,推门而出。
看着他渐渐消失在道路转角处的背阴,李桐上前将门户合上,回头缓缓踱步中,心中思索不定。
但却是在下一个刹那,便有了决定。
虎无伤人意,人有害虎心。
此事本就是因那田彦一时贪念而起,结果还缕缕纠缠不放而生。
现在此人已然身死,但其背后势力依旧还要追究不修,李桐不信他们不知晓那田彦是个什么德行。
“呵呵,散修的性命就是比不过尔等世家弟子?”
轻笑一下,迈步回屋。
三月开荒之行,却也不是毫无收获。
先前那隐于暗处的道基修士还遮遮掩掩不肯露面,但后来时分李桐便能依靠神识隐隐在其发现不了的情况下,将其位置锁定。
这般看来,所谓的道基其实也就是不过如此,并没有超出他太多的想像。
起码而言,不至于像是面对那横空的神通境修士一般,心里升不起丁点反抗之心。
而这田家道基之人,还是垂垂老矣之辈!
那便更是,可杀!
屋外明月皎洁,屋内灯光入昼。
一人剪影透于窗纸之上,手持利刃,上下翻飞中,便似有活物一般东西,从其手间走下。
眉眼开阖间,便生苍白一笑。
清河坊外,老树林中。
田家的驻地便是修建于此,许是为了闲情雅致,又或是为了装点门面。
这些高达数丈的古老树木在他们到此之后,并没有尽数砍伐了个干净,只是在其中靠近坊市的深处,清理出一大片。
而今,这些树木,倒是为李桐提供了个非常不错的隐蔽环境。
闭目盘膝于茂密树枝之间,小小的黄皮葫芦放于双手合十之上,灵力反复冲刷间,其上层层禁制显露。
却是在这些时日的不停祭炼下,这件法器上的一道残缺养字禁,已然是让其祭炼到了十重以上,就将要成就中品法器。
但这却是个不小的关隘,需要时间不断的打磨,以及必要的灵材韵养方成。
时间紧迫之下,李桐能将其祭炼到这般程度,全是因为这东西是自己从无到有一点点祭炼出来的。
若是换个别的,哪能有这般的速度。
祛除心中杂乱念头,李桐让心境保持在一个古井无波的状态之中。
同时尽量的隐匿自身,让本就不明显的气机波动,更是趋近于无。
便是此时有修士经过,但不是有心探查之下,恐怕也很难发现隐于高处的他。
就这般静静的等候着,如此已经是第三天。
忽的,面前枝叶晃动,漏出一个小小身影来。
李桐缓缓睁眼,听着纸鹤传来的消息,眸中精光一闪而过。
和他渐有心意相通之神异的养剑葫芦此时亦是兀自摇晃,内里传来一阵轻轻剑吟。
仿佛已然是有些迫不急待,想要一展锋芒。
“好,我知晓了。”
李桐对纸鹤轻声吩咐道:“回去告诉红衣,让她在我之后动手,借机寻人拷问出来那田家老祖所在何处。”
此时气氛凝滞,便是它亦知晓不能捣乱。
点头过后,便是飞速而走。
“吸、呼!”
李桐缓缓调整着呼吸,静静等待着那人的来临。
数日的探查,已经让他搞清楚了这名为田开武的田家家主行动轨迹。
每日日上三竿的时候,便会准时带几个家仆前往坊市之中,然后让那些人去摆摊的地界上询问散修。
而他则是会寻一个茶楼,听曲饮茶,直到夜幕降临方归。
清河坊市里,李桐自然不敢轻易动手,不然的话被问心山的人逮到,那绝对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而且,由于他们和氏族之间的关系,说不得会将其交由田家处置。
那岂不是作茧自缚。
所以,他若想一劳永逸的解决这般事情,唯有在坊市外,在他所必经之路上将其料理掉。
然后取得打开田家族地禁制的令牌,混入其中,将他们的老祖也一并解决了。
李桐心里门清,若是将这家主料理了,那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根除不了威胁。
唯有在这之后,将他们唯一仰仗的道基修士一并铲除了。
方能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脑海之中思绪不断的闪过,模拟着可能发生的场景,以及所能遇到的一切意外。
此行,没有失败的选择。
而唯一的变数就是,他不敌那个道基修士。
但纵然如此,他亦有可以从其手下逃命的法子。
那般却就是下下之选了,而今清河坊市的发展蒸蒸日上,问心山又大力开拓招摇山。
如不到生死关节之处,李桐绝对不会冒着天大的风险,穿越荒野无人地带,前往未知的地界之中,从头再来。
所以,这一战,必须要胜。
心头念头一坚,李桐陡然间抬头,透过枝叶间细小的缝隙往远处看去,眼漏精光。
“来了!”
他心道一声,灵气勃发,葫芦里剑鸣愈盛。
便听随意舒缓的脚步声,在青石铺就的大道上响起。
同时间,还有一道道说话之音,隐隐传来。
“家主,经过这些时日的探查,排除大多数不可能之人,已然是确定了那散修李桐。为何,还不动手将其拿下,为彦少爷报仇。”
一老者低眉下眼,脸含怒气的问道。
“哼,你道我不曾想?”
田开武心情亦是有些烦躁:“那厮整日躲藏于精舍之中,在坊市之中问心山诸多修士监察,我等如何动手,要不你来?”
他反问一句。
“这这。”
老者诺诺几句,忽然有了想法:“他不出来,那我们便引他出来。”
听到这里,李桐便觉得已然是无需再等待下去。
作威作福习惯了人,或许打心底里,便不曾将他们这些散修的性命放在心中吧。
如此想着,眼中杀意愈盛。
便是轻拍着葫芦,道:“宝贝,且出鞘吧!”
吟!
剑气划空,仿若玉石击罄,发出清脆声响。
“敌袭,保”
咒法落下,闭言、定身、眩目、不听。
所有人在这一刹那间,都成了不能动弹的聋子、瞎子、哑巴。
然后,便在下一刻,一个好大物件飞起。
似有血液溅于嘴边,下意识的伸舌头一舔。
啧!
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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