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天,秦舒易坐船过云汉,来到奖州,他也和史扬天爷孙俩相熟。
苍穹湛蓝,江水金黄,长江两岸,风物如画。
“老丈,你年纪大了,我来帮你撑船吧?”
秦舒易来到史扬天旁,想帮他一把,哪知被他一把顶开,愠道:“谁老了?你看不起老人家吗?”
“秦大哥,你别理他,他呀最讨厌别人说他老了,都是当爷爷的人了。”
“云儿,现在连爷爷也敢戏弄了?”史扬天老脸一沉,不悦道。
史蜀云听后捂嘴娇笑,而后拉着秦舒易,往船尾跑去,天真活泼,可爱动人。
“哎呀,爷爷生气了,咱们赶紧跑,秦大哥,来吃莲子。”
一番嬉闹,船已驶过奖州,来到以险绝闻名天下的巫峡。
落日西下,余晖如水交融于湖面,泛着阵阵金黄,两岸猿啼声声不绝,似亲自迎送来往船客。
就在这时岸上有人吹响海螺,声音嘹亮响彻四山。
眨眼间,一艘巨舶在激流涌动的江面快速驶来,船身四周插着黄色旌旗,甲板上出现几十名头戴黄巾的大汉,有的手持鬼头刀,有的高举红缨枪,有的拿着长长的竹竿,各个神情激动。
一个黄衣黄巾,虬髯如铁的大汉说道:“兀那白衣小子,将银票留下,老子就放你走,不然定要把你丢下喂鱼!”男子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到秦舒易几人耳朵里,两船隔着十丈有余,加之两岸风大,看得出此人实力不弱。
“秦大哥,这些人应该是‘横江一窝黄花蜂’的,各个都是大盗,专门强掠长江之上的船客,不过一般做的都是大生意,没想到居然会盯上我们。”史蜀云在秦舒易身边轻声说道,但脸色毫不慌乱,甚至还有点跃跃欲试。
原来是秦舒易这一路上,广结善缘,恰好被这伙人盯上,因此特地设计在此等候。
秦舒易轻声一笑,眼中闪过不屑,虽站在小船上,不过看向那些黄衣汉子,却有种轻蔑。
“我的钱真有那么好拿吗?当我是何斐虎?”秦舒易兀然自语,随后从马尾处抽出一把长剑。
而后扭头看向史扬天,笑道:“史大侠,长篙借我一用。”
在史蜀云的一声娇呼中,秦舒易抓住长篙,聚力一掷,长篙如绿蛇在水面急射,又似飞鱼在江面跳跃,秦舒易拔地而起一个翻身飞跃至长篙上,一手负背,白衣飘飘,仿佛天上仙人。
“这是一苇渡江!快!快拦住他,放箭射他!”
对面为首的黄衣大汉,睁大眼睛大吼道,神情紧张,面露骇色,他实在无法想象,这世上居然有如此高明的轻功。
甲板上,陆续有大汉拿出弓箭,射向秦舒易,作为江洋大盗,与官府作对,弓箭这种东西自然是有所准备。
秦舒易站在长篙之上,金黄的斜阳溶溶亲吻他的脸庞,和煦的清风吹拂他的发丝,秦舒易抬头,面对满天如雨的箭矢,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只见他长剑从左至右滑动,在他身前便形成一个圆圈,不管箭有多少,来的多么急,凡是进入到剑圈的,全部一分为二,掉入水中。
眼看那白衣男子越来越近,离巨舶不过三丈距离,黄衫大汉脸上汗如雨下,连连吼道:“箭呢?箭来啊!”
“射完了!”一旁一个手拿着鬼头刀身如铁塔般的汉子战战兢兢地说道。
水上的秦舒易看长篙激荡之势将尽,眉头微皱,看来自己内力还是不够啊,那些绝顶高手估计一掷之力远不止十丈,可他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水中的阻力。
在离巨舶三丈远时,秦舒易运转真气,疾步在长篙顶端一跺,整个人翻身掠出,剑尖在水面轻挑,一捧清水飞出江面,秦舒易脚尖轻点,借助清水翻身来到甲板上。
巨舶上的秦舒易斜靠船杆,看向众人笑吟吟道:“诸位,在下特地来送钱了,说吧,想要多少。”
......
“少侠说笑了。”
另一旁,史扬天看秦舒易几个呼吸便已登上巨舶,心中暗自佩服这后生晚辈,但他也是少年成名,自然心高气傲,加之糊里糊涂的,自己底细被对方摸得一干二净,自己还傻乎乎的当个船夫,心里便来气,当即冷哼一声。
“这小子倒是神气,却把老夫当猴耍!”
转身便进了船舱,待出来后,手中多了根备用长篙,史扬天长篙在水中一点,乌篷船便化作一道乌光猛然向前射出,待离近后,飞身一跃,借助长篙来到甲板之上。
“这样,我怀里还有九万两银子,你们每接我一剑,我便多赏你们一千两银子。”
不等对方拒绝,秦舒易长剑一铮,发出清脆剑鸣,长剑横扫而出,有如奔雷掣电,出剑如风。
“臭小子,给我留几个!”
此时,史扬天也登上船板,原本的他年纪已大,厌倦了江湖之中的打打杀杀,此刻被秦舒易一激,英雄迟暮之感一扫而光,宛如一头正在苏醒的雄狮,突然仰天清啸,啸声清朗高绝,如龙吟风鸣,震得人耳鼓欲裂!
史扬天朝人群中一步踏出,如狼入羊群,掌影铺天盖地,夹杂雷霆之势,每一掌都能带走一人。
不远处,史蜀云拍手嬉笑道:“好玩儿,好玩儿,那些人手舞足蹈,真是有趣。”
女孩看船上惨叫声一片,却没有任何恐惧,她那又白又嫩的双手高高扬起,手里的莲子雨点般澈出去,但却不是干莲子,而是铁莲子。
“来喽,请你们吃莲子啦!”登时便有人中招,鲜血直流。
这场单方面的屠杀没有持续多久,当惨叫声停止后,金黄的湖面也被染成鲜红色。
‘横江一窝黄花蜂’成员包括头目一共五十七人全部毙命,那黄衫大汉被一剑刺死后又被史扬天一掌打中,尸体四分五裂洒入湖中,惨的不行。
不过倒是没人愧疚,毕竟‘横江一窝黄花蜂’这个组织臭名昭著,坏事做尽做绝,每个人手上都沾有不止一条无辜生命。
船板上,少年轻轻擦拭长剑,刚才打斗激烈,可他的白衣却没有沾染一滴鲜血,一尘不染,低头扫视了眼满船尸体,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看来我这银子算是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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