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宣帝冷声问道。
方从哲厉声回道:“陛下当为尧舜!”
“你的话,朕明白了,朕要为尧舜,第一件事,便是从贤才之言,循此条祖制,肃清吏治。”
承宣帝说着就看着徐光启:“徐爱卿此言甚善,如今潘元意等贪污受贿证据确凿,即刻拖下去,按祖制,剥皮实草,以儆效尤!”
“陛下!”
沈家屏这时候站了出来,道:“徐御史并非贤才,此等建言,亦非良言,甚至是在诽谤君父,竟大言不惭地说当下吏治败坏。可如今,明明我大康海晏河清,众正盈朝,君主英明,他却看不到!他这是在讥讽陛下非为尧舜之君,治政不善!该当治罪,请陛下明断!”
“非也!”
太仆寺少卿袁可立站了出来,道:“臣认为,徐御史所言,是为良言,当下吏治的确大坏,的确当循此祖制,而肃清吏治!”
光禄寺少卿李邦华也跟着出班道:“陛下,次辅沈长洲此言实为蒙蔽视听,谄媚欺君,指鹿为马,明明天下吏治大坏已是事实,却还在遮掩,甚至欲陷害敢言者,臣不知他是何居心。但臣认为,徐御史所言,的确可行,既然是谈祖制,为何此条祖制不可行?若此条祖制不可行,那是不是我大康一切祖制皆可变?!”
一时,也有不少锐意革新的朝臣出班支持徐光启。
“你们!”
沈家屏看着这些人,气不打一处来,就不担心将来自己也被剥皮?
“陛下,奸臣们已经自己站出来了!徐光启算一个,袁可立算一个,李邦华也算一个,他们明显是与贾琏等勾结在一起狼狈为奸,是在逼您与天下士大夫决裂,在害我大康宗庙社稷啊!陛下!”
潘元意大声喊道。
徐光启这时候说道:“陛下,臣今日参劾他们未受任何人指使,臣为朝廷风宪官,奉制参劾,也没人可指使。如果真查出来臣受贿参劾他人,臣甘愿被剥皮,绝不含怨。”
“满朝谁是奸臣,谁是忠臣,谁是出于私心,朕清楚,至少清楚你潘元意、李世杰、张宣、来宗进四人是明明白白的奸臣!”
承宣帝说着就道:“就依祖制,既已贪墨上万两白银,押下去,剥皮实草!”
龙禁尉便先朝潘元意这四人走了过来。
潘元意先被摁在了地上,动弹不得,然后两条胳膊被龙禁尉箍住,往殿外拖去。
其他三人也是如此。
“陛下!陛下!饶命啊!臣知道你是因为贾琏的事要臣死罪!求你饶臣一命,臣再也不敢了!”
“陛下饶命啊!臣错了,臣愿意改,求给臣一条活路!”
“陛下开恩啊!”
“诸公,你们真愿意看见我们被剥皮实草,将来你们也如此吗?!”
“诸公,你们难道就能坐视徐光启等奸臣如此蛊惑陛下,害陛下于不仁吗?!”
“恩辅救我!”
“恩辅请为我们说话啊!”
……
但潘元意等四人再被押下去后,还是继续大喊起来。
沈家屏等不愿意看见这条祖制被执行的大臣们只以冷眼看着徐光启等官员。
徐光启也横眉冷对着他们。
“退朝!”
承宣帝这时候满意的吩咐了一句。
他现在心情大好。
承宣帝回到寝殿后,欣悦之感,犹未减下来,故而问着北静王:“今日午朝,你有何感想。”
“臣恭喜陛下!”
北静王笑着回道。
“何来恭喜?”
承宣帝笑着问。
北静王道:“满朝大臣非皆是尸位素餐、贪赃枉法之辈,亦有实心为国者,且非一人也!如今这徐光启敢站出来,直言剥皮实草事,便说明士大夫也非尽是不堪者,且有不畏人言不畏生死者,变法可图也。”
“传徐光启!”
承宣帝突然吩咐了一声,接着道:“你说的没错,但朕没想到的是,不只他一人站出来。王朝还依旧未大乱,何尝不是因为还有这些人。”
没多久,徐光启就来了御前。
承宣帝则直接问着徐光启:“你为何敢今日在午朝言恢复执行这条祖制事,你可知,你这一说,将来会有多少人恨你?”
“因为臣听了状元公的一句话,故而有了此胆,这变法本就不是简单的事,注定了要不畏一切,包括生死。”
徐光启语气平和地回道。
“何言?”
承宣帝回道。
徐光启将贾琏给他说过的话传述给了承宣帝。
承宣帝听后,沉默了半晌,且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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