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外圈的人一阵骚动,只听见有人“煜翁、煜翁”地低声叫着。
人群自动向两边分开,一位拄着木质拐杖的老者慢慢悠悠地走到了王钺身前。他环顾四周,说道:“拿完了东西,都还挤在这做什么?赶紧回家去。”
老者也是村中张氏族人,单名一个煜字。
据说张煜早年间在泊南府教过书,年老还乡后在村里教儿童启蒙,在村中辈分又是最高,向来受人敬重,村民尊称一声“煜翁”。
煜翁耄耋之年,说完这句话喘了一会儿,又接着道:“钺哥儿无事,随我来家中坐坐,陪糟老头子说说话。”
说罢也不等王钺答应,转头便走了。
煜翁发话,村里乡亲们是不敢不听的,只好都一步三回头地各自散去。
王钺见诸位乡亲都散了,便将大青拴在小广场边上的石墩上,放它在此处吃草,自己则快步往煜翁走的方向追过去。
清张村东边的丘陵边长着一片竹林,煜翁家的老宅便在此处。
说是老宅,多年来都只是一片残垣乱瓦,年纪小点的村民们都只道这里是一片荒屋。
煜翁告老归乡后,发现祖屋早已荒没,乡亲父老们各自出力又帮他在老宅地基上盖了一间一进的小院,老人孑然一身,自己住倒也够了。
王钺年轻步快,两步便追了上来。见老人还在院门外,他忙上前扶住煜翁右臂,慢慢搀着一起进了院子。
院子里陈设简单,中间是一张废磨盘支起的石桌,旁边放着三个矮石墩当凳子。
八张形状各异的小木桌围着中间的石桌绕了一圈,是村里蒙童们来此处上课各家自带的桌椅。
篱笆扎的院墙下摆着几盆花草,除了没有什么农具外,就是简单的乡村小院。
王钺有时回村的早,帮村里老人挑水劈柴后,也偶尔来煜翁的院子里听他教小孩子上课。
虽与煜翁交流不多,但也算是相识。不过像今天这样被老人主动邀请,却是头一遭。
王钺扶老人在院中石凳上坐下,煜翁歇了片刻,见王钺束手在旁站着,便用手拍了拍身旁的石墩子,温声道:“钺哥儿,坐。”
王钺拱手答应了声“是”,也不扭捏,便往石墩上坐下。
又是半晌沉默,正当王钺寻思是不是由自己找个话头的时候,煜翁终于出声:“钺哥儿……今后有何打算?”
王钺平日里极为注意掩饰自己的想法,毕竟人在异世,安全第一。
但离灵控师考核越来越近,这让从上学起就爱读网文,不时在心中幻想超人能力的他甚是心弛神摇。
以至今日面对乡亲们时真情流露,暴露了自己离去的想法。
现在煜翁竟直接问起了自己的打算,系统的秘密自然是绝对不能向任何人吐露,王钺只好含糊道:“小子鲁钝,哪有什么打算,只要乡亲们不嫌弃,经营好小店便好。”
煜翁闻言点头:“踏踏实实,甚好,甚好。”
“说起来,你阿爹走了有近五年了,你也到了婚配的年纪。
既然你没有什么打算,我看便由老头我做主,你若是相中了村里谁家的闺女,自可说来,我为你做媒;
若是县里其他村的姑娘,也不难,你父不在,便由村里长辈替你说亲。
总之要续上你王家的香火,也算了却你爹的心愿。”
“这……”
王钺本以为煜翁见他不愿诉说志向,要么是旁敲侧击追问,要么是一怒之下将其赶走,却怎么也没想到会给他说媒。
煜翁似乎早已料到,笑着捋了捋稀疏胡须:“如何,此刻可是有打算了?”
王钺见瞒不过张煜,只好回答:“煜翁,实不是有意瞒着乡亲们,只是未来的出途还没大想好,怕说出来徒增耻笑。”
“笑什么,谁还没有年少过。”
张煜哈哈乐道。随即又上下打量了王钺一番,似乎满意:“说来真奇也。七年前我返乡,也曾见你父带你来过村子几回,那时若是谁说你能登上天途,老头我非骂他是白昼里发痴梦。
但如今以看来,却也未必不成,呵呵,真不知你有何奇遇。”
见王钺想要出言辩解,煜翁却不让他插话,只是摇了摇手道:“不必慌张,我老头快入土的人,难道还要追根问底摸你的仔细?
只是今后出门在外有人问起来,你记住,既不要说有什么奇遇,更不要说家学渊源,只道生来如此便好。”
“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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