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钺又将手中的菜盆向众人展示了一番,最后放置于三名术使和魏仰泰面前的桌上,“草民年幼时顽劣,曾在池塘边见水蚤可行于水面之上,便也捉过苍蝇、蚊子、知了之类的飞虫置于水面上玩闹,发现若无外物扰动,如苍蝇、蚊子这等小飞虫,半天之内都不会沉入水底。
更为神奇的是,围着它们的身体周围会有一圈凹凸的痕迹。但若是将其塞入水底,再翻上水面来,则不会有此现象。诸位请看这盆中的苍蝇。”
众人此刻也顾不得恶心,都将目光注视在菜盆中的苍蝇身上,那青衣女子到:“是了,这些苍蝇周围确是有一圈凹痕,像是避水之术一般!”
虽不知这女子所谓“避水之术”是指何物,但王钺打蛇顺杆上,信口胡诌道:“正是此现象,草民将其命名为‘张力’。紧驰有度曰张,小小飞虫凭借此力在水中浮地恰到好处,故以此为名。”
那丛贵见状仍不死心,大叫道:“可笑!闻所未闻!什么张力闭力,你如何证明?还不是你胡编乱诌!”
说着脑袋一下一下地狠狠磕在地上,大声直呼“冤枉”。
众人见丛贵耍起了无赖,但也确实对所谓“张力”一说抱有几份怀疑,一时间酒楼里大家大眼瞪小眼,包括王钺都没了办法——我总不能现抓一只苍蝇放进汤里做实验吧?
王钺没辙,现场却有人有办法。
那男装丽人听了王钺刚才关于“张力”的说明后,嘴里便不断小声念叨这二字。
看见当下这情形,她便对其身后黑衣男子道:“管大人,你看可帮上一帮否?”
黑衣男子本不欲多事,但见这女子目光灼灼,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叹道:“好吧。”说罢环视一周,右手掐了一个手诀,朝酒楼角落处点去。
黑衣术使出手的瞬间,周围众人只觉得一股清风拂过,便见远处一只苍蝇从角落中晃晃悠悠飞了过来。
离近了再看,却发现那苍蝇在空中兀自疯狂煽动翅膀,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动弹不得,不一会儿就越过众人头顶,落进了那一盆毛血旺的汤中。
几位上使及魏仰泰等人见苍蝇落入盆中,忙凑上前来一看究竟。果不其然,苍蝇虽还在汤中蹬腿,但其周围也像之前漂浮在汤中的死苍蝇一样,形成了一圈凹痕。
魏仰泰见了,顿时脸色一黑,朝柯县尉扬了扬下巴。后者会意,不管那丛贵如何哀嚎,点了两名衙役一左一右将其架起,拖拽到酒店外去了。
这魏知县断案不力,丢了个大人,越发觉得此处待不下去。
正欲随柯县尉一起离去,却见那男装女子对王钺轻轻点头示意,又转向魏仰泰开口道:“魏知县不愧被称为父母青天,若无要事,不妨来楼上一叙。”说完便与其他二人转身上楼。
魏仰泰脸上顿时乌云转晴,见王钺还在身边,便鼓励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一颠儿一颠儿地也上楼去了。
王钺心知,这是此人见他与张家父女今日让一县之主丢了颜面,特意化解恩怨,便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可惜那女子正回头向楼上走去,似乎没有看见。
“就算是惊了大青的补偿吧。”王钺心想。大青便是王钺给自家养的大青驴起的名字,自他穿越此世后,算起来还真是这个畜生陪他的时间最多。
“散啦,都散啦!”
周围衙役见围观的众人都还巴巴的往二楼瞅,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王钺的推理和黑衣术使的仙术之中,便开始吆喝着把人群驱散。
其中一名捕快似是与张广成熟识,将其从地上拉了起来,小声交谈。只见两人的目光不时朝王钺与张芸儿这边瞥来,张广成连连点头,不知在说些什么。
见除了有两名衙役守在楼梯处不让人上去外,酒楼又重归平静,张芸儿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她感激地望向王钺,却听见他小声嘟囔什么“是风?还是对苍蝇扇动翅膀的作用力进行了反向补偿?难道是念动力?”不明其所以,便怯生生地说道:“王大哥!今天……今天……”
说着说着,小姑娘鼻头一酸,又小声哭了起来。张广成看向这边,无奈地叹气摇头。
正在思考刚才黑衣术士这一手拿苍蝇的仙术原理,听见张芸儿又哭了,王钺只得无奈佯装后怕——先假模假样地抚了抚胸口,又夸张地深深呼出一口气。张芸儿见状,还挂着泪珠的小脸“噗嗤”笑出了声。
虽然在假装害怕逗张芸儿,但王钺此刻心中也确实是一片惴惴。
穿越来这个世界后,他一直小心不与官府接触,正是因为在这个时代,官字两张口,说你如何便是如何。
常言道,“破家的县令”,不用说知县便是这益都县的天,便是一个捕快衙役,抓了你又往何处说理去?搞不好就人间蒸发了。今日若不是有那三名术使在场,说不得便要另寻他法化解这一场危机。
张芸儿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跑到账台后的抽屉里摸了片刻,又小步跑回王钺身边,用手捧着一捧铜钱,低着头小声道:“王大哥,这次野货多得很,爹爹说要多给。”
王钺伸手从张芸儿掌上拈出三枚折百大钱,打趣道:“这一捧钱都给了我,你这几日不就喝西北风了?还是按老规矩,三枚大钱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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