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是他第十四个弟子,也是他唯一一个关门弟子。”顾松年从袖口中摸出一串佛珠,递了过去。
陆决接过看了一番。
他有幸见过净慧大师几面,记得他身上带着佛珠。
这一串……好像还真就是净慧大师长年待在身上的那串。
他真是净慧大师的徒弟?
这么好身份的人,竟然想拜入锦衣卫?
他为何不去灵隐寺求道,享受万家香火?
真是奇怪。
“你要是想好了,就去登记领腰牌吧。”陆决将佛珠还给顾松年,拍拍他的肩膀,“这条路都是在刀尖上舔血的人,你出身佛门,要做好心理准备。”
“多谢大人。”
顾松年就这么被旁边那个看得目瞪口呆的锦衣卫给领去登记,就这么拜入了锦衣卫。
也就这么成为了最年轻的一个锦衣卫。
“顾松年,字白芨,号空斋……空字辈的……还比那些人高一个辈分呢。”看着手中的资料,陆决微微挑眉。
看来净慧大师还是挺看重这孩子的。
“大人,顾松年已经入编了。”这时,外面走进一个锦衣卫,恭恭敬敬递过来一块腰牌。
腰牌上有编号二零二二,锦衣卫暗部属。
是顾松年的备份腰牌。
“存进档案吧。”陆决放下资料,看了一眼腰牌。
每一块备用腰牌都存有拥有者的一丝印记,一旦拥有者死亡,这块腰牌就会碎裂。
档案室存着所有暗部锦衣卫的备用腰牌,碎裂的不计其数。
不知道这块腰牌,能放上多久。
顾松年入编以后,没有出案——他得到了陆决的口头准允,可以自由修行。
也就是说,锦衣卫是他的落脚地,他想不想接案是他的自由。
只要专心修行,不破坏锦衣卫的规矩就行。
这正合了顾松年的意。
他要好好查查这鲛人灯案。
三月中旬末,科举结束,皇榜张贴,状元郎出,举天同庆。
高楼上,几个同僚和顾松年坐在一块,一面品茶听书,一面肆意闲谈。
“白芨老弟,没有参加科举,你可遗憾?”有人突然问。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总不可能事事顺风。”顾松年翻看着手中的古籍。
“不愧是佛门子弟,说话都这么文绉绉的,不像我们都是没读过书的大老粗。大字不识几个,只会写写自己的名字。”
一众锦衣卫顿时哄笑。
顾松年也跟着笑,只是手中翻阅古籍的速度并未减弱。
“你在看啥呢一天天的?要不要和我们接案子出去捉妖怪,哥哥带你!”
“从都尉府的藏书阁借了一本记载古今奇珍异宝的古书。”
“奇珍异宝?”
一听到宝贝,众人纷纷眼睛一亮,凑上前来。
入目一张青面獠牙的脸孔,一副半人半鱼的身子,看得众人齐齐嘴角一抽。
“我还以为是好宝贝,这么辣眼睛的妖怪是啥子东西?我怎么从未见过?”有人问。
“是鲛人。”顾松年开口解释。
“鲛人?”
“嗯,鲛人。”顾松年翻动一页,指着某处地方念起来,“鲛人生于大海,歌喉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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