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乐山乐水两郡乡绅联名,恳求我收回兵马?”将军府内,刘强看着公文,义愤填膺。
“将军,如今贼人基本荡平,将军的人马,自然也可以收回来了。”
“不准!招之则来挥之则去,把朝廷官兵当什么了!”刘强一挥手,将前来交涉的两位同知直接打发了。
此后,乐山乐水两郡的乡绅,算是倒了大霉,哪怕是有个青砖砌的墙,也要被官兵拔下,面对贼寇的时候,自然更没有抵抗力。
两郡乡绅苦不堪言,只是到了五月中旬,贼寇忽然销声匿迹,镇西将军的人马,也乖乖的回到了扶风。
乡绅百思不得其解,问了郡城的豪绅才知道,原来是皇上派了钦差大臣下来,一下子就把跋扈的刘将军给镇住了。
听说钦差大臣是当年傅阁老的遗腹子,清正廉洁,不畏权势,这下有刘老虎好受的了!
扶风城内,常公公宣读完圣旨,笑眯眯地看向刘强,丝毫没注意到,刘强根本就没跪下去。
“刘将军,还不赶紧谢恩?”
“谢过陛下。”刘强大咧咧的走到常公公身边,塞了一卷东西过去,又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钦差大臣,撇了撇嘴:“常公公,这位是?”
常公公手指摩挲,就知道是四通商行的千两银票,一叠五十张就是五万两银子,笑容更盛:“这位可是少年英才,傅阁老的遗腹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咱家看倒是挺像的。这次陛下让他来,也是问清楚将军的委屈,不能让那群伪君子坑害了忠良!”
刘强恍然大悟,走到傅隆面前,冷笑道:“原来是傅老賊的儿子,你有何话说!”
这话说得不善,常公公听了,也觉得脊梁骨生寒,当即看向傅隆,唯恐他说错了话。
傅隆说道:“陛下口谕,着我查看刘将军行事,若有不轨当场拿下”
常公公顿时心里忽悠一下,糟糕,这话陛下能说,傅隆却不能说,更不能对镇西将军说。
如今各处烟尘四起,北地之中晋州最为安定,都是依赖镇西将军之力,所以朝廷再怎么震怒,也没有做出实质处罚。
这次陛下的意思,更多是安抚刘强,而不是刺激镇西将军!
刘强大怒,笑道:”当年你老子对我多有冒犯,如今也好,正好拿你开刀,左右!”
“在!”
“把这小子拉下去,宰了!”
刘强一声令下,几名虎狼之士冲了上来,将傅隆捆住,直接往下拖。
常公公这下坐不住了,急的满头是汗,抓住刘强的手臂劝道:“刘将军,这可是钦差大臣,您再生气,也不能这么做啊!”
“不都说我反了么,我就反给他们看看!”刘强气哼哼的说道:“傅隆,死到临头,你还不求饶么?”
“我傅隆岂会向乱臣贼子求饶,刘将军,我只是觉得可惜,你原本是国之栋梁,如今却要成为乱臣贼子!”傅隆虽然刀斧加身,依然面色如常。
刘强大笑:“好一个乱臣贼子,好一个傅隆,傅阁老若有你三分硬气,也不至于输给贼人。来人,松绑!”
卫士将绑绳送掉,傅隆面色不变,重新回到院内,拱手问道:“刘将军,你饶了我性命,我也不感激你,陛下口谕,着我问你沧澜郡之事。”
“沧澜郡之事,大有蹊跷,三天之内,连丢三处县城,五日之内,贼人扩大到了二十万,我听闻沧澜有变,疾驰五日,日夜不寐,这才勉强赶在贼人前面,当时守城士卒与贼人串通一气,我只能重新打造一支军队......”
刘强一口气,将自己在沧澜郡的事情说了个通透,说完,又解开甲胄,露出上身。
只见胸腹之间,层层叠叠都是伤口,新的旧的叠在一起,几乎看不到一点好肌肤。再看后背,光洁如新,没有一点伤疤。
院子里面都是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傅隆看了之后,许久才说道:“将军,是我错怪你了,请受傅隆一拜!”
刘强急忙扶了起来,笑道:“都是为国尽忠,些许误会,不算什么!”
“都说将军勇武,我还不太相信,如今见了才知道,将军勇武还胜过传言!”
“傅公子客气了,打仗就不能怕死,对了,还有件事十分蹊跷,攻进沧澜城的贼人中,竟然穿了陕镇的重甲,此事我不敢声张,唯恐惹恼了陕镇,傅公子公正不阿,刚好可以替我禀报陛下!”
“啊,还有此事!”傅隆大惊。
“刘将军,你是当真?”常公公也是大惊,这个事情太可怕了,一镇人马,没有奉旨,出兵攻打隔壁州郡,这就是造反!
刘强也不多说,带了众人直接去了郊外。
两千套重甲整整齐齐的排在校军场上,黑压压的让人一看就心头发颤。
常公公急忙跑过去,用手指弹了一件重甲!指甲盖大小的铁片飞起,常公公手指也一阵麻酥。
常公公的脸色顿时黑了起来
能够抵挡三品一根指头,这件铁甲已经是上好的钢片铁甲,哪怕是豪富的禁卫军,钢片铁甲也就是七千套,可见钢片铁甲的珍贵。
这么多套铁片钢甲出现在沧澜城,事情就严重了,难道陕镇当真想要造反么?
九边一年下来,耗费千万两银子,这难道还喂不饱这些军镇,还要再进一步么?
想到这里,常公公心中焦虑,起身说道:“刘将军,此事重大,我要先回去禀报陛下。”
刘强也不拦他,派了十名陷阵营随同回京,等到人确实走了,这才转头看向傅隆,笑道:“傅公子,好演技啊!”
扑通一声,傅隆跪在地上,脸色苍白,谢罪道:“将军,小人无礼,还请将军大人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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