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住大金链子的男人瞟了一眼,见公路河道边上有个人正在烧着黄纸,心里也没当一回事。可就是这么一眼,没来得及控制过快车速,直接撞在了护栏边上,发出一声闷响!
男人很快下车,对从副驾驶位挤下来地小妹骂骂咧咧时,后边交警也是跑了过来。
张牧之蹲在让细雨浸湿鹅卵石半边的河边,一张张朝身前火堆添着黄纸。一如每年清明、除夕,他在古城巷弄里一场场无名祭!
昨晚三名异人截杀李青舟所带来的破坏,已经被汗青编全部抹除,就连河道边上血迹也清洗干净。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对于普罗大众来说一点儿也不重要,时间魔力足以让一切生死幻灭留下的空白,迅速被发现和填补。
但对当事人家属,以及他这个镇灵人来说,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时间无法逆转只能让悲痛淡去,无法让这道伤痕恢复如初。
黄纸火堆渐渐熄灭,张牧之起身看着潺潺逝水,一身黑色立领风衣,随微微河风不断扬起……
晚间十点,一场大雨后的衡山路上微风摇曳。
一片片梧桐叶在五彩霓虹灯光里兀自飘零,悄然落向酒吧门口花坛旁超短黑丝搭高跟,一手抓手机还要撩起长发,一手扶住墙面不停呕吐地美女边上!
张牧之眉间川字深结,一副生人勿近禁欲表情,目光只在街口对面,上了年纪那位环卫工人身上稍作停留。对身边这些不断抛来媚眼的莺莺燕燕,看都没看一眼。专心寻找照片上那块霓虹招牌。
很快,一个老人头嘴里叼着烟斗,让人分不清到底是顿丁还是丁顿的长方形艺术霓虹招牌,让他眼前一亮。照片上一头卷发蓬松而规整的女人,正巧侧坐在酒馆门口木质外廊上,手中提住一小瓶啤酒,与花裤衩人字拖的客人有说有笑。
没等他走近,卷发女人推开酒馆做旧木门,花裤衩子起身跟进去之前,似乎是下意识地朝张牧之这边看了一眼。
酒馆里没有高亢震耳电子噪音,更没有妆容精致,吊带热裤大长腿妖媚少女,倚在高台立柱边疯狂晃动身躯。相反,古典木吉它清脆声响,只在人们相互轻声交谈中若隐若现。
走进酒馆地卷发女人薄唇含笑,在右侧靠窗桌前弯腰拿起褐色红酒瓶,给刚刚因为上错东西而生气,张开满口黄牙数落服务员的男人倒了一杯酒,用不大却全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送一盘水果拔伊拉。”
花裤衩子脚踩高脚凳,手肘枕在大理石上,背对着吧台踮脚后仰,眼神里满是欣赏与欢喜。张牧之进来之后不动声色坐在他边上,正好听见卷发女人说话。
听她口音不像是乾城本地人,倒有点像开埠一百多年,国际大都市望城人将高贵刻进种骨子里的优雅。
原本细腻有序的吉他声,在这时突然有些走音,一圈圈围住台下的少女们马上响起鼓励掌声。张牧之顺着一袭波点连衣裙的文艺女青年上台献花轨迹,台上坐着轮椅侧身环抱吉它演奏那位,就是合影里笑容灿烂的男人林勇。
只见这会儿他嘴唇焦裂颤抖,一片通红的脸上眉头紧锁,似乎正在忍受某种痛苦。
卷发女人也发现了异样,转身走上前蹲在轮椅边,握住男人地手小声说着些什么。
“唉!可惜这么有才一个人了,跟我一样是个残废。”靠近大理石吧台的双人桌,戴着宽大黑眼镜的年轻小伙儿发出一声叹息。
桌子对面熏粉V型低领连衣裙的女伴看着手机:“上天为什么如此不公,总让有趣的灵魂残缺呢?他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小伙儿笑着撇过头,双手在桌上一阵探索,终于是握住另一只手!
一个装瞎,一个缺心眼海王,这种普通人与普通人之间的博弈,张牧之向来直接无视。继续装成寻常客人一样,自顾坐在吧台边,用手托住半边脸。
一名脑后束着马尾的年轻女孩儿大抵是喝醉了,在同伴搀扶下缓缓向门口走去。拖着脚步阑珊地女孩,没注意吧台前微微凸起的氛围地灯,脚下一个呛酿向花裤衩子怀里扑去。
本能收紧两腿的花裤衩子还是慢了一步。
年轻女孩儿扑在他肚子上这一幕,正好被走来地卷发女人看见:“伊蛮好,亚岛伊拉行滴四体组组。侬不适合我。”
酒馆里在望城打拼过,能听懂老板娘说些什么的客人开始起哄:“哎哟喂,今天是什么日子?老板娘怎么为其他男人吃醋了。我没看错吧!”
“哈哈哈,程雪,你今天这个样子,突然让我觉着自己也有机会,你要不要考虑下我啊!”
这句话之后,酒馆里大部分是冲着优雅知性老板娘来的客人们,笑得拍起桌子,想引佳人注目。
“也考虑一下我啊。”
类似的话,很快成了酒馆取代吉它声的主旋律。
程雪环抱双手,斜靠过道放满酒瓶的装饰柜笑而不语。身为这里的老板娘,她刚才那句话,自然牵引来酒馆里大部分眼光。
整个头正好埋在别人跨间的女孩儿被拖起,一边用力架住她的同伴,一边尴尬道歉朝外走去。
花裤衩子耸肩抿嘴,左右转头想要找人替他说话,,却是没有一个人搭理他。最后只能摊开双手表示自己的无辜!
程雪斜眼转身,愤愤走进酒馆半挂着闲人免入帆布的后厨。
坐在花裤衩子边上的张牧之,甚至听见掀开帆布之后地那声冷哼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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