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画舫内的小姐少爷们都已完成了自己的佳作,待侍从一一将这些诗编上号记录了一番,才分男女挂在一处供少爷小姐们挑选。
这样既保全了大家的颜面,又能一睹雅作的风采,是个不错的法子。
陈霄宇细细看过姑娘们作的诗,许多都难登大雅之堂,少有几首拿得出手的都是些闺阁内的小巧,美则美矣,不过陈霄宇看着都不太中意。
倒是二十二号,写得还不错。
游宴不知厌,帝京狂少年。
花时轻暖酒,春服薄装绵。
不似闺阁女子所作,倒像是写心上人一般。
陈霄宇默默记下了序号,想见一见是谁做的诗。
长乐玩心大起,站在旋梯上将每个人手中的编号都拿到手中,一一看了一遍。
“下次再办群芳会,可不能再叫陈霄宇来了,这让大家都没得选了。”
长乐嘟着嘴抱怨了一番,台下的同窗痛心疾首。
“那我呢!”李少康急不可耐,连忙询问。
长乐一脸坏笑,“你没戏了,你选的陈霄宇也选了,不过陈霄宇,你今日恐怕是要后悔了。”
陈霄宇心里咯噔一声,不会这么巧吧?
“语霜,你选的人居然会不要赐婚,我看你还是另嫁他人为好。”
长乐看热闹不嫌事大,看着二楼怂恿道。
陈霄宇顺着她的目光一瞥,心神巨震,“雨言姑娘?”
雨言……语霜,难怪……
脸覆轻纱的严语霜看着楼下的陈霄宇,微微福了一礼,“陈公子,今日可有空闲与我说说那牡丹亭的故事?”
陈霄宇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腔一般,他呆呆的望着严语霜,知道李少康推了他一把才清醒过来。
“你嫁给我,我就和你说牡丹亭的故事,嫁给我,我每天都可以讲给你新故事。”
画舫一下就炸开了锅。
“这……这陈霄宇不是说不娶?”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学到了……原来还能这么求亲的……”
“真是羞死人了,陈霄宇怎么能说这种话。”
“要是有人也这么给我求亲就好了。”
“我也好想嫁给他。”
……
李少康目瞪口呆的看着陈霄宇,“宇哥?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严语霜两鬓绯红,羞得转过身进了屋内。
陈霄宇哪肯让她走,朝众人大吼道:“都不许笑!”
吼完急急忙忙沿着旋梯上了楼,长乐拉都拉不住,“陈霄宇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
“她,我要定了!还管什么授受不亲!”陈霄宇像是个愣头青,挣扎开长乐拽他的手,急急忙忙上了楼。
“这下闹大发了,李少康,快拉住你哥!”长乐跺了跺脚,朝李少康喊道。
“我不去,碍了他的好事,我会被他扒层皮,要去你去,不过我可以去偷听。”李少康一脸坏笑,拽着傅恒噔噔噔爬山了楼。
众人见状也是心如猫抓,纷纷上楼偷听。
……
陈霄宇没有推开雅间的门,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门也不关,免得别人说他强抢民女。
他看着倚在舷窗边的严语霜,心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明明梦里什么都做过,现在却似近乡情更怯般不敢靠近。
“语霜,你的诗写的是不是我?”
严语霜身子微微一抖,双手绞着手帕,轻咬着下唇,轻轻点了点头。
陈霄宇心里像是炸开了一场烟火盛会,五彩缤纷。
“陈公子,你别再靠近了,等下会被人说闲话。”
陈霄宇脸色一怒,“谁敢说我的闲话,我本就要娶你,不过是提前见一见而已。”
严语霜的脸红的像抹了胭脂,第一次被人这么强烈的表达爱意,她整个人都热得要喘不过去来了。
听闻过使馆陈霄宇大破蒙国使臣案;听闻过陈霄宇制解药救一众书生;听闻过陈霄宇诗会两局魁首;听闻过陈霄宇的千古绝对;听闻过陈霄宇入化龙池,听闻过陈霄宇要禹文帝赐婚娶自己……
祖父说陈霄宇不答应这门亲事,她起先是不信,心里有些难过。
自己不过是深闺中的小小女子,攀不过这等才俊她也有自知之明。
直到昨日她还亲耳听着陈霄宇说的莺莺与张生。
听陈霄宇说以后给自己说牡丹亭的故事。
她便想着今日来群芳会再见一眼,听一听牡丹亭说的是什么。
“陈公子不妨和我说说牡丹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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