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
韩老头让韩大郎把看热闹的乡亲送走。
“大郎,关院门。”韩老头蹲在堂屋门口抽了一口旱烟。
“行了,让大郎二郎去山上背点柴禾,今天下午就别去地里了。大郎媳妇去后院把鸡喂了,菜地再浇水,该干什么干什么。”钱氏的声音从韩小娘子屋内传出。
韩二郎闻言,从院子角落里站起来,往韩小娘子那间屋子凑了凑:“娘,那小妹这事怎么办?”
“你先去干活,这事我和你爹商量。”
韩大郎一手拿着装柴刀的筐,一手把韩二郎拎走,望了坐在堂屋门口的韩老头一眼,见韩老头也没什么表示,只是一口接一口的抽着旱烟,知道了爹和娘的意思一致,便绕道后院菜地,和韩二郎上山捡柴去了。
韩老头见院子里只剩自己,把烟杆别到了腰间,皱着一张脸,走到了韩小娘子的房门口。
“她娘,小娘现在怎么样了?”
“刚换了衣服,喝了药,老大夫说睡一觉就能好”,钱氏道,“你进屋来吧,敞着门,小娘再受着风寒。”
韩老头也很想瞧瞧最小的女儿什么状况,闻言,也不再犹豫,进了屋子把门关上,站到了老妻身边。
钱氏看了一眼韩老头,起身把屋里唯一的凳子让给他,自己挪到了韩小娘子小炕边坐了。
韩老头见盖着被子的闺女脸色不那么苍白了,略略放下心,坐在了妻子让给的凳子上。右手摸了一把烟杆,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手。
“小娘这名声怕是不好了。”
“明儿一早,你就和大郎一起,装八个鸡蛋”,钱氏顿了一下,“再多装两个,装十个,带着去石家,和石家说这亲事就黄了吧。”
韩老头略略有些不满,道:“十个鸡蛋太多了,不给小娘留下两个补补?都装去,咱家可是一个不剩了。”
“勤喂着点家里的两只鸡,明后天还能再下一个,你也别舍不得这几个鸡蛋,让石家能同意解除婚约,这事就算最好不过了。再让石家嚷出来退婚,对小娘往后更不好。”钱氏道。
“嗯。”韩老头应了。“那方家……”
“看看方家什么动作,要是真来咱们家提亲,就应了吧。”钱氏道,“怎么说方家二郎也是个读书人,就怕方家看不上咱们小娘。”
“他还敢看不上咱家小娘?”韩老头眉毛一竖,声音拔高。
“咱家家底可是让二郎败光了啊,如今还欠着外账。”钱氏幽幽的看了一眼韩老头,道:“咱家如今拿不出嫁妆。”
钱氏沉默片刻,道:“要是方家打定主意不娶小娘,咱们就养着,无非是一口粮的事,等风头过了,远点嫁着,再不然就以后立个女户,总归是亲生的。咱家二郎就过几年再相看吧。”
韩老头叹了一口气,肩膀一耷拉,道:“也不知道这孩子大中午的怎么就去河边了。”
“等小娘醒了问问吧,总归也是去咱们家地头附近。”
韩老头想到了什么,哼了一声,道:“要不是咱娘活着时候给小娘定下的石家,我还真看不上那石家小子,游手好闲不说,还染上了赌。”石家的三代的积蓄全填了赌债,小闺女嫁过去肯定活受罪。
钱氏横了韩老头一眼刀,道:“你可别忘了咱家为啥欠的外债,到现在还得勒紧裤腰带过活。”
韩老头又叹了口气,磨了磨后槽牙,道:“明儿再给二郎加点地里的活。”
“悠着点就行,别让二郎把身体熬坏了。”
“我知道。”
钱氏起身,道:“走吧,好好让小娘睡一会儿。”
二人出门。
床上的韩小娘子睁开了眼,她其实早在韩老头进屋前就醒了。
只不过她有些紧张和怕。
不敢动。
为什么?
因为她是韩璎啊!她不是真正的韩小娘子!
韩璎也懵啊,自己明明收拾的好好的,舒舒服服躺床上看小说,然后自然的睡着了。怎么就落了水?本来以为是做梦,怎么感觉这么真实啊。
梦里还从水里救了个小帅哥呢。
听刚刚这对夫妻的意思,原来落水那段记忆不是梦。
韩璎翻了个身,看了看昏暗低矮的棚顶,以及一看就有几道大裂缝的土墙,屋里的地上摆个凳子,小土炕上摆个同样不怎么大的木头柜子,这就是这个屋里全部的家当了。
伸手一动,哦,还有身上盖着结块的薄被,身底下铺的稻草和更薄的褥子。
大概是褥子吧。
刚刚脱离女大学生队伍的韩璎,此时睁眼看着屋里的陈设,长吁一口气。
不会是穿了吧,就算是是演戏也不好找这么破的土房子。
自己也从没接触过剧组,演戏排除。
还有,睡觉前,自己明明是周末在家里,自己的卧室,爸妈去旅游了,下周才回来,也不可能跟她开这样的玩笑。
排除。
韩璎觉得头发有些痒痒的,伸手挠了挠头,头发变长了?
再瞪大眼睛一看,手心四个指头下面怎么有茧子?连左手也有。
不可能啊!她的茧子自己都数过了,一共就两个,都在右手,一个是拇指,一个是中指,还都是拿了十多年的笔,长年写作业给磨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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