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迪转身走出了洗漱间。
大胡子瞥了一眼排队的人,翘起嘴角,一副胜利的样子。
不一会儿,康迪又转回来。
排队的人都很惊愕。
康迪走到洗脸的大胡子身侧,照着大胡子膝盖后面的腘窝处踢了一脚。虽然力量不大,但腘窝处比较脆弱,大胡子差点单腿跪下。
周围人更加惊愕。见过作死的,没见过这么作死的。
大胡子怒了,“草你妈的小杂种!”伸手抓向康迪。
康迪突然挥手,丢出一团白色粉末,扬了大胡子一脸。
大胡子赶紧收手揉眼睛,发现不管用,摸着水龙头打算用水清洗眼睛。
这时候,康迪上前抱住大胡子小腿猛力向后一拉,毫无防备的大胡子向另一侧摔倒。
砰,沉重的身体砸的地板微微一颤。
康迪抄起扫把,跳过去用后面鸡蛋粗细棍子照着大胡子的头连击数下,打的大胡子一时爬不起来。
众人吓得纷纷后退,都没想到一个小孩子竟这样狠。
康迪知道这家伙很强壮,自己力气又小,不足以制服他,得找些把帮手,于是对众人大喊,“一起打他!”
这里面有几个遭大胡子欺负的,看到报仇的机会,立刻冲上来踢打。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围上来,康迪则在外面抱着双臂看热闹。
大胡子被打的发出惨叫。
众人却没有停下的意思,直到打累了才陆续停下,纷纷站在康迪身旁,显然把康迪当成了首领。
大胡子躺在地上抱着头,蜷缩着身子,衣服上全是脚印儿,看样儿被踢的不轻。他揉着眼睛,口中咒骂不绝,忽然一骨碌爬起来,挥起粗壮的胳膊冲向人群,倒是勇猛。
有人吓得想跑,但听康迪又大喊一声,“再打他!”又都停下脚步,接着一拥而上,围着大胡子又是一顿暴打,直到打累了才停手。
大胡子疼的在地上扭曲,半晌才慢慢爬起来,眯着眼睛,模模糊糊看着打他的众人,攥起拳头往前迈一步,还想再战。
“法不责众。”康迪狠狠地说,“我们打死他!”
众人闻言立刻围上去,大胡子吓得立即举手投降,“好,好,我服,我服了!”
“你听着。”康迪指着大胡子说,“如果再欺负人,我们就合起伙来把你丢到大海里喂鲨鱼!”
大胡子点点头,却咬着牙。
康迪又凝视着大胡子,那冷酷的眼神,完全不像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
当他转身离开的时候,众人纷纷让路,眼里都是敬畏。他们想不到,这个五英尺来高的小孩子竟如此厉害,说话行事比寻常的成年人都老辣。
出了船舱,康迪两眼昏花,气喘连连,赶紧找个角落坐下,接着咳嗽起来。再摸摸额头,似乎更热了,视线也有些模糊。刚才他强提精神,又耗费了大量体力,此刻直接虚脱了,于是缓缓躺下。
此时天空就装在了他的眼睛里,清澈如洗,碧蓝如玉,让人心感宁静。
“好蓝的天啊!”他喃喃自语,接着缓缓闭上眼睛。但仅仅片刻就猛地睁开眼睛,接着坐起来,呆了片刻,“我不能睡!”他感到一丝后怕,刚才如果睡着了,恐怕就再醒不来了。
他咬咬牙,拍拍屁股站起来,晃晃头,让自己清醒些,然后走到铁梯前。他认为头等舱的餐厅或者舞厅里应该有吃的,说不定还有自助餐,只要混进去就能饱餐一顿。
从小到大,他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对食物如此热切的渴望。
至于药,他决定去医务室碰碰运气。
上到顶层甲板却在楼梯口被一个服务生拦住了,并告诉康迪这里不能随便进。
康迪突然咳嗽起来,顺便看向甲板。甲板不算大,两边的护栏旁摆着桌椅供旅客消遣。他左侧护栏边第三张桌前坐着一个小女孩,她背着身,面朝大海。
“不好意思先生,我呛到风了。”康迪对服务生笑了笑,“我是二等舱的,我来找我表妹,我和她约好的!你看,她就在那里。”他一面说一面指着那个小女孩。
服务生看过去的时候,康迪趁机绕了过去。
“嘿,我可没同意!”服务生伸手要抓康迪。
康迪仰头看着服务生,“我只是和她说会儿话!我想她了!”虽然感到一阵眩晕,但他的眼神里依然充满坚定,叫人不容置疑。
“不,不行!”服务生摇摇头。
“听着。”康迪手指着服务生说,“如果表妹见不到我她就会生气,就会告诉她爸爸,他爸爸可是个厉害人物!而我只是和她说会儿话,这对你没有任何损失!”
“这……”
看到服务生犹豫,康迪转身就走。
“好吧!”服务生只好说,“但就一会儿,只能在甲板上,不能进船舱。”
康迪连头也不回。
服务生摇摇头,喃喃自语,“真是个厉害的孩子!”
康迪直接坐在小女孩儿身旁,缓了口气。他刚才和服务生说话的时候差点摔倒。
“你是谁?”小女孩眨着眼睛问康迪。
康迪看到小女孩手里竟然捧着一块草莓蛋糕,眼睛顿时亮起来。他本想让小女孩带他去餐厅,没想到眼前就有吃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是保罗。”康迪直勾勾地盯着草莓蛋糕说。
“我是莫妮卡。”小女孩一笑俩酒窝儿。
这时候康迪才看清小女孩的模样。大约五六岁,一头褐色卷发在阳光下闪着古铜色的光;栗色的大眼睛明亮多汁,清澈如水;胖乎乎的脸蛋儿上有几点雀斑,小嘴巴红嘟嘟的,加上一身绿色的公主裙,标准的一个漂亮洋娃娃。
“你好莫妮卡!”康迪轻轻咳嗽两声,他努力压着,不让自己剧烈咳嗽,以免吓到小姑娘。
“你好保罗!你从哪儿来?”莫妮卡笑盈盈的,看样子一点儿也不讨厌康迪。
“我从恩卡尼村来!”康迪一面说一面环视四周。他看到只有甲板另一面的两张桌前坐着人,有男有女。男的都穿着缎子西装,女人是丝绸长裙。这时候的女装已经不讲究严苛的收腰束胸,裙摆也窄了,看起来更休闲也更实用些。
“恩卡尼是哪里?也在米兰吗?”莫妮卡的大眼睛里充满好奇。
“不,是西西里!”康迪盯着莫妮卡手里的蛋糕。
“西西里是又是哪里?”莫妮卡接着问。
康迪又轻咳两声,心想,这明显是小孩子的十万个为什么,回答一天也回答不完,问正事儿要紧。“莫妮卡,你爸爸妈妈呢?”他问。
“他们在房间里练习华尔兹,不许我看!”莫妮卡噘着小嘴儿说。
康迪又想,练跳舞还不许孩子看?大概是在床上练。这两口子忒没正事儿!
这时候,莫妮卡咬了一小口蛋糕。
“你吃的是草莓蛋糕吗?”康迪明知故问。
“是啊!”莫妮卡点点头。
“这个看起来不怎么好吃!”康迪撇撇嘴说。
“不,很好吃呢!”莫妮歪着小脑瓜儿说。
“我不信!”康迪摇摇头。
“不信你尝尝!”莫妮卡把蛋糕递到康迪眼前。
康迪毫不客气,接过来咔嚓咬去一半儿。
莫妮卡惊得睁大眼睛。
康迪囫囵吞枣似的咽了下去,可这一口完全不能解饿。
“我吃的太快了,没尝出味道,我再尝一尝!”康迪又一大口,蛋糕就只剩一层底儿了。此刻为了保命他也顾不得体面了,就算紧急避险吧!
眼看着一块蛋糕即将消失在康迪的口中,莫妮卡瘪瘪小嘴儿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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