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到一年前的被俘事件。
那是在穿越之前的事。
一年前,老大夫还没死,鲜卑围城才半年。
那时候,天牧关中突然爆发了一种恶性瘟疫,患者上吐下泻,不出三日,便会彻底脱水而亡,城中无药石可医。
当时,这关里唯一的大夫老刘、贾伍长奉命外出采药。
两人采药的地点在西山小径,这地方在天牧关的西侧面,背靠横断山脉,说是小劲,其实是山脉直接裂开的缝隙。
山路崎岖陡峭、路上常有落石,深谷中瘴气飘忽不定,随时可能要了人性命,即便是七阶武者,也难以幸免。
山里完全无法行军,只有采药人会光顾这里。
就在两人完成采药之后,天降大雨,山上落石。老大夫老刘因为地面湿滑、躲避落石,无意跌落谷中,丢了性命,连全尸都没有找到;
不过,次日贾守不辱使命,带回了草药,彻底治愈了这场瘟疫。
以上这些内容,是这档案里记述的,而这档案,是贾守口述的。
由于,他和老刘关系确实不错,平日也没什么矛盾,所以副将军古戎采纳了他的说辞。
可,这是真的?
贾守近两年时间,那次西山小径采药,是他唯一一次离开天牧关的时机,也是唯一一次,他可能与鲜卑接触的时机。
所以,陈启再次提到了老大夫。
“刘昌!他?”
贾守的酒完全醒了,他和魏训一样,自身就是八阶武者,这点酒气,瞬息间就从身上蒸腾了个干净。
“他可惜了,明明是我该死的,我还记得那天,我哭得很惨。”
陈启瞧见了对方脸上这悲怆的表情,丝毫也不作假。
魏训倒还是有些酒气:
“老贾,当时发生了啥?给我说说呗!”
贾守不傻,说什么这场宴席是为了柴绣,结果时间半点都没提到对方的事情,他言语冰冷:
“你俩到底想问什么?”
陈启沉默了片刻,知道对方已经看破了,索性彻底不再掩饰,他从衣兜中拿出了那块令牌,径直拍在了桌上:
“啪!”
“我想知道,关于这东西的来历。”
阿蛮就在箱子里呀,柴绣的控制权被青语移交给了魏训,只要两人念头一动,他们可以在瞬间制服贾守。
贾守看向令牌,脸上的神色却变得释然,他好像一直在等待这一刻:
“你俩已经知道了?”
陈启勾了勾手指,阿蛮直接从木箱里爬了出来,黑泥、猩红,整个外表无比肮脏的“羊”出现在了对方视野中:
“你需要与他对质吗?这是从鲜卑来的探子,被我变成了怪物。”
“算了!算了!”
贾守挥了挥手,他瞬间变得极为疲惫,也懒得挣扎了。
“你们想知道什么?”
陈启对于老大夫,其实没那么强的依恋感,虽然对方收养了原主人,但他只活在另一个人的记忆中,他更想知道的是,贾守和鲜卑之间的交易:
“说说你怎么和鲜卑接触的吧!”
贾守的目光看着桌上的盘子,盘子里的菜凉了。
他好似回忆起了从前,就像个垂垂老矣的迟暮者,侃侃而谈起往昔之事:
“其实,那天跌入谷底之后,老刘并没有死,我绕到山下,找到了他,不过他的腿部已经受伤了,骨刺插进了肉里,这血怎么止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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