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臣此刻目瞪口呆,看着眼前从木箱中弹身而起的二小姐,不知这算是个惊喜还是惊吓。
“怎么又是你!”二小姐瞪着两颗又圆又大的杏眼,也是一副吃惊的表情。
“对啊,怎么又是我……”顾臣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尴尬地抬手挠了挠头。
“噗……”二小姐被顾臣呆憨的样子逗笑了,从木箱中走出来,整理了一下裙衫,看着表情尴尬的顾臣,佯装生气说道:“你是不是在跟踪我?”
“不不不!绝对没有这事!”顾臣想起早几日被二小姐用竹竿一顿乱揍的场景,急得连连摆手。
“那为何宅子这般大,偏偏我每次来库房的时候总是遇上你?”二小姐向前走了两步,站在离顾臣不到半步距离的地方,仰起脸一字一句地向顾臣发难。
顾臣低头看着眼前小小一只的二小姐,纳闷怎么有人能长得看起来这么不抗揍,但说起话来倒是充满咄咄逼人的气势。
顾臣一时语塞。
从二小姐身上飘来阵阵桂花的香气,顾臣想起早前在这里和二小姐曾经发生过的那短暂的肌肤之亲,觉得脑子有点迷糊。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却见二小姐的表情从上一秒钟的戏虐,突然变得异常慌张,继而一双小手捂住顾臣的嘴说:“别出声!”
两人静下来,这才听清门外细碎的脚步声正由远及近,向着他们所处的库房来了。
二小姐惊觉,慌忙拉着顾臣躲在旁边一个木制柜子的背面,轻声示意顾臣不要作声。空间狭小,两人只得贴着挤在一起。
“大小姐嫁给那柳员外,本来就似一颗白菜被猪拱,老爷夫人怎地还准备这么些好东西做陪嫁,便宜了那个糟老头!”随着“吱呀”一声响,库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传来两名年轻男性对话的声音。
“你小点声,被人听见了跑到老爷夫人那里去告状,当心板子伺候。”
“我说的有错吗?陈家怎么说也算是本地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大小姐虽然不及二小姐生的标致,但也算是个美人坯子,再加上琴棋书画,针线女红,哪一样拿不出手,怎么就便宜了那糟老头子。”
“你懂什么,你我倒是正当壮年,但有用吗?你娶得了大小姐?还是你有那柳员外的本事?”
“呸,那柳员外有什么本事,不就是家里有些臭钱,咱家老爷也有钱,何必去讨好他!”其中一名小哥像是对大小姐出嫁的事颇为不忿。
“说你不懂还不相信,老爷是有钱,但柳员外可是巡抚大人面前的红人啊。只是有钱有甚用,你不记得前两年何家的事了?”
“你说的是那个原本富甲一方,后来因为勾结叛党被抄了家的何首信吗?”
“除了他还有谁。那何首信想当年在汉昌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名下产业不计其数,比起咱家老爷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又能怎么样,官家一句话,顷刻之间何家上下成年男子全数斩杀,年轻貌美的女子被充作官妓,年老色衰的则贬为奴仆。何其惨烈。”
“何家是何家,陈家是陈家,何家当家的犯事被抄了家,关陈家大小姐什么事。”
“你这愣头青,怎的这般拎不清其中的关系。人怕出名猪怕壮,有钱了就要守得住才行,不然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了,随便扣上顶帽子,不就像那何家一样一夜之间家破人亡!算了算了,别扯这些没用的,大小姐嫁给谁哪轮得到你我这些局外人指指点点,赶紧把东西送去要紧,迟了那王管家又要骂人。”
说话的两人在库房里窸窸窣窣了一阵,随着一声关门的声响,周遭重新陷入一片安静。
顾臣和二小姐静待了片刻,确定刚才那两人已经离开,便从柜子后面走出来,长舒了一口气。
下一刻顾臣像反应过来了什么,问道:“奇怪,我们为什么要躲起来?”
二小姐听到这话,小脸忽地一红,低下头去,活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被抓到现行,全然没了刚才的气势。
“躲起来就躲起来,有什么为什么的……”二小姐还有些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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