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采云峰顶,清冷静寂。
杜少卿没了闲事,回房盘坐榻中修炼、苦思、修炼,待气海存入六缕真阳之气,心中极为烦躁。
他缓缓收功,知已不可再为。
窗外,天色未亮。
杜少卿起身步去二师姐房前。
房中,一道白影盘坐榻上,知他进门,冷冷道:“出去!”
杜少卿点头道:“师姐稍后,莫要出门。”
说完,他转去师娘门前,躬身请示:“师娘,弟子今日要下山一趟。”
房里,有语声缓缓应道:“卿儿,自去就是,困着呢……”
杜少卿步进大师姐房门,悄声问道:“师姐,那事可已妥当?小弟该出门了。”
武红衣平躺床中,身上盖了张薄被,极显山峦起伏,淡淡道:“嗯,手镯里……”
杜少卿躬身笑道:“有劳师姐了!小弟还想请师姐一路同行,可好?”
武红衣侧过身向里,小声道:“自寻那浪蹄子陪你去……”
杜少卿轻步上前,陪笑道:“二师姐,也要同去呢。”
武红衣脑袋缩进薄被,坚决道:“不去!”
杜少卿无奈,悄声解释:“二师姐已是九层圆满,还没一柄趁手灵剑,与人斗法大大吃亏!”
武红衣闻言一怔,顿怒:
“快滚!”
杜少卿陪着小心哀求半天,见被中仍无动静,他耐心耗尽怒从胆起,使手一把就掀开了薄被。
里面……仅着薄薄小衣……
杜少卿眼珠,立转不动。
武红衣翻个白眼,气恼道:“没良心的,还会用强了呢,要试试玄阴之火不曾?”
杜少卿转头四顾,寻来赤炎香缨宝衣,仔细与师姐笼好。
身前玫瑰花香,绕鼻不绝。
武红衣埋头左瞧右瞧,手指一处,语声软软道:“这处,系歪了呢。”
杜少卿手中微滞,心下左荡右荡,暗想:“大师姐也懒散了些,无人随身催促,三两年都不挪窝!”
他重新系好绸带,紧拉着大师姐回了自己房中,后寻去二师姐门前。
白衣身影,仍在。
杜少卿松了口气,点头道:“二师姐,可以动身了!”说着,紧拉大师姐往院外行去。
武红衣目中颇有得意,回头看了眼房中,笑颜嘻嘻。
江白衣面无表情,随了两人身后。
杜少卿领着两位师姐下了山,一路往南行去。
三人中,杜少卿修为最低。
起初他还拉着大师姐而行,行出流云仙宗不过百里,便是大师姐带着他,御风往南而去。
江白衣手持冷月寒光剑,咬牙跟随,默然无语。
练气境九层圆满,与筑基期修士,差距仍是极大……
如此行了约二千里路。
三人途经绵延起伏的幽深山林,并未遇到任何麻烦,更未遭遇妖兽袭击。
妖兽虽凶横,却可取作丹药、符纸、炼器、布阵之材,也可作修士血肉大补之物,颇值灵石。
流云仙宗方圆四千里,另有三家宗门挨连,分别为霞云仙宗、常山剑宗、紫阳仙宗,四宗有近三千五百余名修士。
区区四千里地界,若有妖兽隐藏,早给各宗修士哄抢而光。
五百年前,四大宗门就颁有布告:
各家宗门二千里地界,严禁捕杀一阶、二阶各类妖兽,发现妖兽踪迹,上报宗门查实,可领取一百至五百块灵石奖赏……
如今,四宗修士想要猎取妖兽,多去流云仙宗往西有万里之遥的荒域森林……
……
且武红衣筑基期修为,在四宗已算战力,更无家族修士和散修前来招惹。
三人再去百里,便是与流霞坊市齐名的常阳坊市。
常阳坊市由常山剑宗和紫阳仙宗共建共管。
坊内常山剑阁的剑器,颇受周边修士喜爱,而紫阳馆的各阶紫阳丹,可精近金丹期以下修士法力,价格也令低阶修士咋舌。
杜少卿领着两位师姐寻处隐蔽山洞,服下易髓丹,换了身衣物。
武红衣扮作五十来许青衣妇人,先行自去。
杜少卿和江白衣扮作道侣,挽手进了常阳坊市。
两人,一位作面若四十岁的高挺男修,一位作三十来许的娇柔妇人,看上去并不违和。
杜少卿修为极低,带位练气后期的“道侣”,颇受众练气期男修的艳慕。
如此也是无奈。
易髓丹虽可改变修士容貌身形,却无法遮掩一身修为底细,坊内修士众多,遮掩修为反会引来一些修士好奇之心,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杜少卿牵着江白衣,手中软软,心中荡漾。
两人闲逛了几处店面,才寻进一处偏僻小铺。
那铺主本在埋头翻看薄册,感知来人,霎时抬头笑道:“两位道友稀客,可是有段时间未来小店了。”
杜少卿拱手笑道:“李道友,我等修士四海为家……”
寒暄几句,他随铺主步进里间,独留江白衣在外闲望。
两人分宾主坐了,那铺主又去后院奉来两杯灵茶,分置于桌上。
杜少卿趁他出门,取出大师姐储物手镯内的火云追光剑,待他坐下,便将灵剑递了过去。
铺主接过灵剑,悄使秘法细细探查后,正色道:“1600灵石,我才有些赚头!”
杜少卿暗道:“这李二还算实诚,与大师姐所言,不差几块灵石。”遂笑着点了点头。
李二见此,悄声道:“家中有两柄没底细的好货,道友可要换一换?”
杜少卿摇了摇头,惋惜道:“李道友,我夫人已有称心之物……”
李二点了点头,再不多嘴,笑道:“道友但凡有什好货,再来铺中就是……”
杜少卿出了里间,拉着二师姐就走。
李二瞧着两人身影渐远,眉目低垂少许,又坐回竹椅中翻起薄册……
常山剑阁,据说各阶剑器,常备千柄之数。
剑宗宗主苦剑道人曾有笑言:“金丹剑修同道,来我常山剑阁,料也不会败兴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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