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浑河血战(三月十三日)之后,明军与后金双方便没有再爆发大规模的战役了,双方都在修整。就像两头巨兽都在舔舐着自己的伤口,等待时机。保存实力以便快速的恢复。然后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但没有大规模战役爆发,并不代表辽东就是很平静的。小规模的武装冲突:遭遇战,斥候战,游击战以及在沦陷区汉民起义不断,辽东的局势虽然已经不再沸腾,但是却从未降温过。
连山关西接辽阳、东连瑷阳,是东北地区的一块军事要地,这九个月间大明与后金双方反复争夺,易手数次,战斗规模虽小,但却是十分激烈,最终十一月十五日再次被后金攻克,明军反攻无果后,只得暂时放弃。
自上次一战之后,辽沈、鞍山以海、耀、盖三州沦陷,后金迁都辽阳,而连山关作为首都东部的关隘,如果在敌(明)军手中实是如芒在背。
在整个辽东大地上,像连山关争夺战这样的小规模军事冲突时有发生,月月不断。明军在重新站住阵脚之后,开始依托残存的军事据点与城市进行游击战活动,甚至曾有小股明军一度在抚顺关附近进行骚扰活动,并且得到了当地汉民的广泛支持和与拥护,使后金军队忙于奔命,不堪其扰。
随着大明朝廷源源不断的银饷、武器装备以及人口兵源的支持,辽东参军已经重新站稳了脚跟,并且修筑了更多的军事堡垒,重新建立了防线,准备着反攻。
而后金也在尽力的消化着它的战利品,残酷镇压汉民。努尔哈赤自吹自擂“恩养尼堪(汉人)”却大杀辽民。
后金的实质是一个种族歧视(反汉)的奴隶制反人类匪帮。它的国家行政机构很不健全,军政机构合一,旗政职能难分(和野蛮部落一样,平时为民战时为兵)。这也使得它的行政管理能力十分有限。
在最初的一段时间,努尔哈赤还是还搞了一套“计丁授田”的表面功夫,以求安稳人心。但不久之后,他连伪装都懒得装下去了。他在十月初三的“汗谕”中,命“小人”全部编隶拖克索(庄)。自此,沦陷区的汉民从自耕民彻底沦为“庄丁”(农奴),农奴制庄园恶性扩展,遍布整个东北,这是历史严重的倒车,野蛮对文明的征服。
在这种奴隶制体制下,满人奴役汉人,汉族男丁承担了全部重体力劳动,与牛马无异,汉族妇女则成了他们的奴婢,供其淫乐。
如此的不平等,加上缺衣少食。自然更加的刺激了汉人的反抗。许多汉人故意在食物和饮水中投毒,焚烧房舍,还杀死了当地的后金的哨卒。
于是努尔哈赤下达了令人震惊的屠杀仇金汉民的命令。他指责汉民“窝藏奸细,接受札付,叛逃不绝”,历数川城,耀州、彰义站、鞍山、海州、金州等地汉民武装反抗事例,命令八旗“区别”汉民,凡系抗金者,一律处死。各将遵令,“分路去,逢村堡,即下马斩杀”。
复州紧临明军的实控区,当地汉民帮助明军运送情报,掩护他们进行游击战。于是努尔哈赤派数位贝勒,率兵两万,前往镇压,将男人全部杀光,带回大量女子、牲畜。“时奴贼既得辽阳,辽东八站军民不乐从胡者,多至江边……其后,贼大至,义民不肯剃头者,皆投鸭水(鸭绿江)以死。”
努尔哈赤对汉人的反抗毫无反思,他的应对措施是进一步种族歧视、种族清洗。
窃据沈阳后,满汉人户便被指定居住在按种族划分的区域内。除此之外,努尔哈赤还规定汉人不得持兵器;而女真人则无论是不是八旗兵丁,都要随身携带兵器。
明朝的读书人还是学华夷之辩的,远比满清的要有骨气,再加上他们本身就在当地有着一定的号召力和经济实力,所以很多汉民起义也都是由当地的读书人所带头。后金采取严厉措施,命令满族官吏进行彻底调查,清洗各村带头闹事的秀才,对不愿为后金效命的知识分子展开了无差别的大屠杀,并且将各地私塾及原先明朝政府所建立的正规学校全部关闭。
使得整个辽东的文化、科技水平产生了巨大的倒退。
在后金邪恶、野蛮的统治之下,辽东的生产受到了严重的破坏。这个曾经是“田人富谷,泽人富鲜,山人富材,海人富货”,“家给人足,都鄙廪庾皆满,货贿羡斥”的富饶地区,竟弄得人丁锐减,田园荒芜,庐舍残破,百业凋敝,社会混乱,民不甯居,饥荒频仍。
沦陷区内,努尔哈赤对汉人实施系统性的种族灭绝和民族压迫,稍有反抗,便大肆屠杀。在原先的历史中,入关之前,仅仅是有文字记载的满清屠杀辽东汉民人数就有五百多万,使得东北在长达近200年的时间中几乎是无人区。
这样的反人类罪行,即使是日寇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就在这样残酷的的情形下,辽东人民开始了他们南望王师的第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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