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姒气结,指着施夷光“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好骂道:“不要脸的骚狐狸!”
施夷光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旧伤复发,原本平缓下去的脸色再次潮红起来,她直接起身端着两碗水来到公孙鞅面前,递出一碗道:“天气闷热,公子当爱护自己的身体,清凉井水,小女子薄意。”
公孙鞅显然应付不来这样的大场面,他有意呵斥褒姒,但有外人在场,也不好伤了她的颜面,一番思量后,他还是缓缓伸手接过施夷光递来的白瓷碗。
“阿鞅,不能喝,你以后都要小心这种蛇蝎妇人,她们很喜欢在水里下毒的!”褒姒横刀夺碗,将施夷光的白瓷碗抢过,并骂道:“你这种人的水,只配给狗喝!”说完就将那水碗塞入庄休手中。
庄休愣愣得望着碗中水面上自己的人头倒影,喃喃自语道:“我是不是被人骂了?”
施夷光和褒姒二人势如雌狼对母豹,针尖对麦芒,似乎只要再酝酿些时辰,她们一定会打起来的!
这时人群骚动,所有人开始往木墙方向涌去,眨眼的功夫,歪脖子树下也被人群挤满。
公孙鞅站起身来,往木墙方向一望,发现大红布已经被摘下:“书院放榜了!”
庄休将白瓷碗递给施夷光,然后在原地跳跃,试图越过面前的人墙,看到自己的成绩。
施夷光见状提议道:“公子,有一法子,愿不愿意一试?”
庄休停止跳跃,喘着气,回过头望向施夷光,道:“什么法子?”
施夷光突然娇羞起来,道:“公子可背着我,这样居高临下,就能瞧见木墙上榜单了。”
庄休闻言,往面前的人从众望去,凭他这么单薄的身子,等见到榜单他的“人”也被挤成“亻”形了,于是他点点头,熟练地屈下身子,让施夷光上背。
褒姒见状啐道:“不知羞耻的骚狐狸!”但她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很诚实地扭向公孙鞅,眼中的期盼之意明显。
正gang人ie君zhi子nan公孙鞅无视了褒姒,但见到施夷光这种登高望远的法子后,很受启发,他轻轻一跃,双手抓住了歪脖子的粗树干,又来回摆荡三五个回合后,猛地松手,人如燕雀,腾空而上,稳稳地落在粗树干上,然后一丝不苟地开始整理衣冠,确认没有一丝污渍后,才抬头往榜单望去。
榜单上有六色,其中最低等,数量也是最多的凡班学生名字是以黑炭墨书写的,而其中最高等的甲班二十席的名字统统以真金碾成的金粉沾透明水胶书写。
施夷光皱眉,甲班二十席金光闪闪,完美地融入阳光中,只能隐约瞧见残缺的笔画,根本无法分辨出完整的人名。而她又在乙班红名、丙班绿名中来回找了几遍,均没有找到她和庄休的名字。
于是她不确定道:“公子,我们可能位列甲班二十席,但榜单上的金字被阳光遮掩,瞧不真切。”
这时,歪脖子树上的公孙鞅喊道:“阿姒你和我都在甲班。庄休同学,你好像也在甲班,你的庄是不是村庄的庄,休息的休?”
庄休点点头,向公孙鞅谢过,而背上的施夷光放弃了寻找,从庄休背上落下,向公孙鞅问道:“公子,可瞧见施夷光这个名字?”
公孙鞅正要回答,褒姒却不乐意了,她朝树上喊道:“阿鞅,你不准说!”
施夷光双眼亮起桃粉,施展魅惑,用勾人心魄的轻柔声音喊道:“公孙公子,可瞧见小女子的姓名?”
树上的公孙鞅对上施夷光的眸子,暗暗称奇,却不为诱惑,只是本着助人为乐的精神,告诉了她,她也在甲班二十席中。
而对于施夷光的魅惑,褒姒却一反常态得任由她去勾引,心中对狐狸精的把戏颇为不屑,她心道:“如果对阿鞅魅惑有用的话,哪还轮得到你!”
施夷光双瞳内桃粉闪烁,魅惑勾动了银甲牛的伤势,她摇摇欲坠,一旁的庄休贴心地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肩膀。
施夷光收起魅惑,有些虚弱地朝庄休道了声谢。
庄休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向众人问道:“现在我们去哪?”
公孙鞅指着书院深处道:“榜单下画着地图,我知道那里,跟我走吧。”
公孙鞅挤入人群,褒姒紧跟其后,生怕狐狸精拐走她的阿鞅。
而此时她眼中的狐狸精面无血色,原本的红唇也病态得发白。
庄休清楚应该是那银甲牛撞击造成的伤势,所以他问道:“还需要上背吗?”
施夷光一愣,随即甜甜一笑,婉拒了庄休的提议,并笑骂道:“别那么看不起我!”
庄休耸耸肩,领着施夷光跟上公孙鞅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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