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惊愕得后退了两步,蓄着眼泪摇头,声音嘶哑:“夫君,你走后,我该怎么活下去……”
“照顾好囡囡。”刘知州道。
……
五日后——
是个好天气,碧空万里,惠风和畅。
西市人山人海,挤满了前来围观的看客们。
坊间一则童谣流传得沸沸扬扬,连黄口小儿都能传唱:新娘到,白府闹,御史死在神像坳,知州笑,府铸窑,易容障眼手段好,白院首,断案神,禀告皇帝抓犯人,西市处斩没商量呀没商量……
“肃静——”监斩官咳了咳,向着喧闹的人群大声说道,“带犯人——”
刘知州、脸颊上带痣的男子和那会易容术的年轻后生被几个膘肥体壮的斩首大汉带了上来。
他们身着白色囚服,跪在台前,双手被捆绑在身后,上面插着一个巨大的木牌,上面赫然写着一个“斩”字。
看客们瞬间骚动不已,指着三人在台下指指点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我对不住你们。”刘知州看了看身旁跪着的二人,说道。
“知州,我们的命都是你救下的,赴汤蹈火都是我们自愿的。”那带痣男子说。
“黄泉路上,我们再做兄弟。”年轻后生看见那明晃晃的大刀,终究还是有些害怕,强镇定着口气说道。
“好。”
“哈哈哈哈哈……”
“时辰到,行刑——”那大汉手起刀落,血溅三尺……
“大人,刘知州等三人已伏法。”晓龙走进衙门,拿起碗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对坐着的白攸之道。
“卷宗整理好了吗?”白攸之点点头,问道。
“好像还差一点,我这就去瞧瞧。”工作狂晓龙马不停蹄地又出去了。
听到刘知州伏法,疏桐的心下有些五味杂陈,她托着腮帮子,坐在白攸之身侧,歪着头问他:“你说刘知州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家中查抄出了黄金千两,许是怕贪污之事败露,就杀了负责监察的御史官吧。”白攸之说道。
“可他一知州,俸禄也不低啊,况且家中还有一位妻子,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夫人想想吧。”疏桐叹了口气道。
“人心不足蛇吞象。”白攸之只道。
“可怜他们二人真心相爱。”
白攸之只淡淡吐出了几个字:“不要和犯人共情。”
“难道犯人就不配有真挚的感情了吗?”疏桐摇摇头,对白攸之的看法表示不能赞同。
“对了,我有个问题。”疏桐道。
“问。”
“那日在牢中,你同刘知州说了些什么?”
“你真想听?”白攸之瞥了她一眼,确认似的问道,末了还说:“你还是不必知道了。”
“我真想听。”疏桐追问道。
“如果刘知州愿意说出搬运神像的手法,我便同意他和妻子再见一面。”白攸之淡淡地说。
“所以……你在……利用她?”疏桐藏不住眼底流露出的震惊,“我以为你是同情他们之间的感情……”
“是利用?”白攸之摸了摸下巴,“是利用吧。”末了他确认道。
“他们两人间的山盟海誓我不管,我只知道刘知州杀了人,犯了法,就应该伏法。”他继续说,“如若世人只看那海枯石烂、地久天长的爱情,那百姓们的安危谁来负责?”
“……”疏桐一时语塞,她看着攸之,却感觉周身冰冷:“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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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州府旁的小宅院,新入住的薇薇面无表情地抱着手中的婴孩,双手机械地摇晃着,哄着孩子入睡。
“是刘夫人吗?”门外传来了声音。
“是。”薇薇沙哑地回答道。
“你的东西。”那人从门外探了探头,说道。
“什么东西?”薇薇疑惑地问。
“不清楚,小的只负责差送。”
那人走后,薇薇打开包裹,一小箱金条满满地映入眼帘,那金灿灿地光芒映得薇薇的脸也闪着金光。
“这……”她震惊不已。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抚摸着金子,用纤纤玉手抽出其中一条生金,也不知多重,恨命含泪便吞入口中,金子方直有棱角,硌得脖颈生疼,薇薇几次狠命直脖,方咽了下去。
她连孩子也不顾了,只将衣服首饰穿戴齐整,上炕躺下了。
那孩子嗷嗷哭了一夜,隔壁方大娘好心推门而入,想察看这位新邻居的情况,却无论如何也唤不醒炕上的薇薇,以食指一探鼻息,竟已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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