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坚持一下,不能睡,我们很快就到白府了。”疏桐心疼地轻拍他的脸颊。
“不……不回白府,去衙门。”白攸之虚弱地吐出几个字。
“是怕白老爷白夫人担心吗……”疏桐低声问道。
白攸之没有回答,他面色苍白,手脚冰凉。
疏桐只得咬着牙,一步一步走着,“喂,你不能睡呀,求求你了,和我说说话吧。”她的声音里夹带着哭腔。
攸之依然没有回应。
直到黑瓦高檐的衙门终于出现在疏桐眼前。
她激动得想哭,顾不上什么就朝里喊:“有人吗?快出来救命啊!”
迎接她的只有一股冷风。
她喘着粗气将白攸之放入后院带床的闲屋,着急忙慌地要去请大夫。
“怎么了?”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洋洋盈耳。
“他,他受伤了。”终于不是自己一个人了,疏桐的眼泪后知后觉地往下冒。
谢屿天走上前去,把脉翻眼,细细察看伤势,“怎么伤得这样重?”原本在殓房苦心孤诣研究都察院御史死因的谢屿天在困乏中打了个盹儿,隐约听见有人呼救,起初方还以为是梦,起身巡查才知道是疏桐和攸之。
“此事说来话长,你快先医治他。”疏桐道。
“你去准备一壶热水。”屿天霎时清醒了大半,立刻安排开来。
“好。”疏桐答应道,“对了,衙门现在还有人吗?”
“应该有,值夜的捕快在休息室。”谢屿天褪下裹住白攸之的披风,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疏桐先急急到休息室,摇醒了睡梦中的捕快,对他说:“麻烦你速去丞相府,通报薛丞相,说有人要刺杀他,请他务必严加防范。”
睡眼朦胧的捕快揉了揉眼睛,“右丞”“刺杀”这几个词随便排列组合一下都是一等一的大事,他不敢耽搁,即刻出发。
交代完毕的疏桐马不停蹄地赶往衙门的厨房,用铫子烧了满满一罐开水,捎带上一铜盆,赶回闲屋。
谢屿天收起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用不容置疑地口气吩咐道:“我用这剪子把衣服剪开,你小心地把衣服取下,注意不要撕扯到伤口。”
疏桐点点头,二人极为小心地先将箭镞附近的衣物清理干净,露出整个肩胛骨。
肩胛骨上有几道隐约可见的旧伤疤,箭镞的穿透伤像一个幽深的黑洞,整齐的圆形伤口,在结实的肌肉群中显得赫然可见,那向外绽开的创口,像颓败中的兰花亦或者是压碎了的扶桑,腥腥的黑血断断续续地涌出,情况不容乐观。
“待会我拔箭,然后用纱布用力按住伤口,你负责敷药,这一环节险象环生,九死一生,能不能挺过去就看这一步了,我们一定要快,听见了吗?”
语毕,谢屿天发力拔剑,血自伤口喷射而出,落在疏桐和谢屿天的脸上。
二人顾不上擦拭,加紧了手中的步骤。
药上好了,血也止住了,昏迷之中的白攸之仿佛依然能够感受到疼痛,眉目紧缩。
疏桐几次抬手抚平他的眉,忧愁却总是不经意间再次爬上他的眉梢。
大概是很疼了。
所幸他的呼吸虽弱,却是平稳了许多。
天已微亮,天空中出现了一抹细小的鱼肚白,前去薛府禀告的捕快回了衙门,回复道:“夫人,右丞已经收到消息了。现下薛府已增添了两队武装家丁巡逻,据说丞相身边也有两位贴身高手保护,还请夫人放心。”
“辛苦你了。”疏桐感谢道。
丞相府和白攸之同时陷入危险,疏桐的心揪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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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翌日,京都某户人家一老妪起床洗漱,在门口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竟发现自家门口晾晒的辣椒串少了一截,正欲破口大骂时,几枚铜钱在晨光中闪烁着光亮,乐得老妪擦擦眼睛,乐不可支地拾起铜钱,用袖口擦拭。
她那黄口孙儿就没那么走运了,贪玩儿的小孩在玩躲猫猫时打开了水缸,被里面残留的几抹鲜血吓得嗷嗷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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