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位成为新皇帝的信王完全不熟悉,以前的信王十分低调,没几个人了解。除了前不久‘太康伯谋逆案’牵扯到这位信王,似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谁能想到,陡然之间,他就成了新皇帝!
刚刚继位的第一天,手段就这般凌厉!
‘魏忠贤,现在还活着吗?’杨景辰心头如有大石压着,惴惴不安。
很快,朱振就带着杨景辰来到了偏殿,这里已经布置的一片肃白,有宫女,内监跪在门口烧纸,哭哭啼啼。
杨景辰站在朱振身后,他身形高大,远远就看到里面,跪在棺椁前,身披孝服,慢慢烧纸的魏忠贤。
‘还活着。’杨景辰心头长松一口气。
“卿家就在这里磕个头吧,不宜进去。”朱振撂下这一句,就径直向里面走去。
杨景辰见到了魏忠贤,心头已经大松,自然不敢多言,当即就跪地,直直看着朱振的背影,或者说,是里面天启的棺椁。
朱振进了灵堂,魏忠贤其实早就发现了,还是故作才知道,连忙就要起身。
朱振按了按手,在他身旁跪坐下,道:“皇兄灵前,无需多礼,朕来给皇兄烧点纸。”
魏忠贤驴长大脸,表情惊恐又忐忑,双眼万分冷静的一直盯着朱振,见他跪坐下,双眼微微闪烁的顿了片刻,还是见礼,而后在朱振边上跪坐下,神情悲戚,不动作,不吱声。
朱振烧着纸,没有看魏忠贤,轻叹道:“魏卿对皇兄的忠敬,皇兄泉下有知,一定会十分欣慰。”
魏忠贤佝偻着身体,侧向朱振,声音凄楚,道:“奴婢对先帝,对皇爷,都是忠敬孝顺,绝不敢有一丝懈怠。”
朱振看着火盆里的黄纸烧完,有拿过几张,感慨的道:“魏卿这份心,朕是知道的。施鳯来忤逆朕,朕处置他,与魏卿无关。”
魏忠贤侧躬着身,道:“奴婢亦深恨朝臣对皇爷的不尊。”
猛的,朱振回头看向魏忠贤,道:“这样吧,内阁空了三位,魏卿觉得,谁人比较合适?”
魏忠贤的双眼一直盯着朱振的侧脸打量,他猛的这么一转身,魏忠贤心头一惊,目露慌乱,连忙低头,道:“奴婢是内臣,朝廷之事,自有皇爷圣断。”
朱振看着魏忠贤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后的恭谨,双眼微微眯起,微笑着道:“魏卿,皇兄临终前,拉着朕的手说,‘忠贤克谨,可计大事’,朕一直记着。诸事,都依照皇兄在世,不做变动,魏卿依旧坐镇内阁。说吧,谁人比较合适?”
魏忠贤低着头,神情不动,袖子里的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握起,内心有慌乱,连忙就要俯身跪下:“奴婢一切听皇爷的吩咐……”
朱振却一把拦住他,道:“不用想太多,与谁那位相熟,尽管说。”
魏忠贤半趴在那,双眼盯着地面,异常的冷静。
他内心急速转动,在判断朱振的目的,陡然间,他心里一动,依旧躬身在那,道:“回皇爷,奴婢……只与兵部的崔尚书相熟一点。”
朱振眉头挑了一下,嘴角浮现一丝笑意,看着魏忠贤的后脑门,道:“好,崔尚书算一位,还差两位。”
魏忠贤用力躬身,道:“皇爷,奴婢,其余的,真的不相熟了。”
朱振神色不动,心里嗤笑:世人谁不知道,你魏忠贤坐镇内阁,朝臣俯首听命?只认识一个崔呈秀?
情知这魏忠贤也在有意试探,朱振索性直接道:“这样,那,外面的杨卿家算一位,嗯,吏部的周卿家算一位,就这三人入阁吧。”
魏忠贤脸对着地,这三人,确实都是他的人,但他没有一点高兴,反而满脸凝重,目中更是警惕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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