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康面色一紧,沉声道:“可是老三——”
邓连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仿佛看到孙凌就在面前般开口道:“不是哥哥我生性凉薄,只是三弟失踪的太过诡异,连个声响都没传出来也就罢了,可连个痕迹什么的都没留下。
而且,你不认为老三的失踪真和这兄弟俩有关,不说咱们能从他们手里讨不讨来公道,单是他咬死不承认,你敢动刑?还是敢向罗芳柏要人?”
唐康沉默了,这俩可是名声大振到连苏丹都禅让了的罗芳伯族亲,当然能安排他们兄弟三人接送,关系也是没的说。
只是,唐康知道邓连还对兰芳公司心有所求,想到这里纵然是心如刀绞,也知道老三孙凌的这条命,算是糊里糊涂的没了。
左思右想了下,唐康还是没按耐住心中的兄弟之情:“大哥,这兰芳公司才成立些许,他们怕是也不敢招惹红毛鬼子——”
“那为了老三,咱们就和才成立的兰芳公司火拼一场?”
邓连说着看了眼神情黯然的唐康,就见这个从头到脚黑成一坨的兄弟正双拳紧握着,也知道他是舍不得老三孙凌,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我先前说了,即便是有点蛛丝马迹,兄弟我也敢扣下这兄弟俩去向那罗芳伯要个公道,你可找到可疑之处?”
唐康双手抱拳作了个揖,单膝下跪道:“大哥息怒,小弟听大哥的。”
双手将唯一的兄弟托起,邓连便转头去了船舱,留下唐康站在甲板上发了会呆,就听手下胡连山来报:“三爷,刚才有路过的船说广南大乱,广南阮主被新兴的西山朝推翻,顺城镇国王阮文召举兵支持盘踞嘉定阮福映——”
“那就避着点他们。”
摆了摆手,满脑子都是孙凌的唐康丢下句话转身进了船舱,双脚放轻的到了里面罗伟罗干二人舱室前,就听里面罗干说着什么:“大伯从小就受爷爷奶奶喜爱,我又不是胡说——”
罗伟的声音跟着传来:“那是长辈们之间的恩怨,我也是没有胡说,而且咱们过来投奔大伯,以后都得靠大伯照应着,你向人说他的不是,那不是家丑外扬吗?”
听到叮嘱,罗干声音低了下去:“邓老大又不是外人,大伯能让他来接咱们,我感觉应该不会是外人,你想想大伯当了——那个,他不派自己的人来,这能是外人吗?”
罗伟的声音也跟着低了下去:“按你这样说,那不是外人的邓老大,会不会把你对大伯的非议,说给大伯听?!而以邓老大和大伯的关系,大伯在听到后,又会怎么想?”
随着罗伟的声音在船舱里荡开消失,里面的罗干是再没半点声音传出,皱着眉头的唐康听到这里,也就转身走了。
舱室内,罗伟靠在窗户口旁瞅着斜斜的蓝天,说实话他是对于这个堂兄弟的智商有所怀疑。
当然这也可能是罗干的本色而以,在外人面前这么非议自己的亲大伯,一根肠子通到底就是说这货了。
担心完罗干的智商,瞅过从天空飞去的海鸥一眼,罗伟躺下后开口道:“那我睡会,有事儿叫我。”
“又睡啊?你这么能睡,早晚睡成猪。”
罗干的声音传来时,罗伟已经侧身给了他个背影,也不理的到了仓库里面,瞅过显然已经平静不少的孙凌,拿起了地上的手机回到了船舱里。
“喝——”
出来后听着了罗干的呼噜声,罗伟心中不禁腹诽着这货还说自己能睡,实际上他这个便宜兄弟更是能睡,睡起来还打呼那种。
感觉到罗干一时半会醒不过来,罗伟便拿着手机想起安不纳岛的情况来,这个岛国和罗芳伯的兰芳公司都是出于同样的原因,而没有立国。
对于大清来说,如果是既往的藩国内乱换了大王旗,那么再差也不会派兵讨伐。
可如果是前明的旧部,或者是罗芳伯这样外出求生的原乡人建立了国家,那无论如何都是要出兵讨伐一波的。
而这,也就说通了后面罗芳伯跑去给乾隆报喜时,为什么要打着兰芳公司的旗号了:“陛下,您看我在这边收拢了一波天朝弃民,占了个地盘经商做生意——”
乾隆一听,好家伙,大清弃民都能占了个地盘做生意,那是在给大清长脸啊,就让那谁接见下吧。
可如果换个说法,陛下,您看我在这边收拢了一波原乡人,成立了个国家——
想到这里,罗伟也就没再想下去,因为他用脚指头去想,都知道乾隆不来个凌迟就是好的了,十有八九还要派兵讨伐。
原乡人违禁出海都是死罪了,你还在国外自立为王?
就这,还想称臣?
那国内的人听到,不都得跑出去立国称臣了?
自由心证的罗伟胡思乱想着时,手上的手机一震,彭林建发来了个信息:“沈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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