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如今,朕该怎么做是好?”花素律装模作样。
柳茂嘉闷声想了一阵:“左右都是会有人议论的。好在皇上做这事也是出于好意,不若如说明不言兄的身有不便的难处,皇上是体恤,才做了这番赏。这般做,总归能博一个仁善的说法。”
花素律瞧着他,不由得又被惊了一惊。
让她当众说周言莫是残疾的事?这不是往周言莫心口戳刀子吗?
若非看过原著,知道柳茂嘉为人不坏,花素律真要疑心他这么说,是否有什么别的目的……
柳茂嘉见她长久未语,猜她是有顾虑,又劝道:“臣知道,这么做,是叫不言兄受委屈,可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
“朕明白了。”
花素律没明说,是否会照柳茂嘉说的做,起身帮着整了整他的衣领:“士兴,越来越替朕考虑了。”
柳茂嘉一瞬有些脸红:“臣,臣是忧心社稷。”
花素律临走拍拍他肩膀:“忧心社稷,就是忧心朕。”
柳茂嘉看她离去的背影,手搭上刚刚被拍的肩膀,不知为何,心情有些复杂亦觉圣心似乎反复无常……
昨日刚赏周言莫,今日朝臣们便得了信,在朝堂上闹开了。
言官们你一言我一语,无外乎是和柳茂嘉差不多的话,不成规矩,不成体统之类的。
“朕不过赏一位公子,尔等听了,便有如此多的想法?”花素律坐在龙椅上,不阴不阳道。
这是打压皇上的机会,那些有异心的大臣得了这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陛下。”一名大臣手持笏板走出来:“皇上是为天子,一言一行,皆为臣民之表率。君正,则国正。我等在朝为官,有劝谏之责,不能眼看着皇上行差踏错,却不言语。那般,便是失了做臣子的本分。”
花素律嗤笑一声,与他对垒道:“若说朕赏了大臣什么失当了,属于朝事,你们说几句也是正常……”
“可朕现在赏的是朕宫里的公子,你们还要多事!是连朕的家事都要管吗?!”花素律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指着那名大臣大喊。
那名大臣神色不惧,跪下道:“皇上为国君!皇上的家事,亦是国事!”
他叩首在地:“七色鹿乃祥瑞,现世意为无灾太平!此涉国运,请皇上,收回成命!”
“请皇上,收回成命!”
只听一阵齐声高呼,下头哗啦啦跪到一片。
花素律指着他们:“你们,你们这是在逼朕朝令夕改!朕若照你们说的做了!岂还有信用可言?”
朝中三个一品朝臣不为所动,绪正也是瞧着,没有言语。
那领头的大臣,再拜身,高声回道:“皇上!圣人又岂能无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话毕,又是一阵附和的高呼!
花素律瞧着底下跪到的众人,像是气急败坏到无语,一胳膊将桌上的堆的折子,全挥下桌。
见她如此气急,朝堂上一时鸦雀无声。只那群大臣也没起身,仍跪伏在地。
绪正见了,眼睛转一转,走出来道:“皇上,臣以为,神明之意,自然是要顾的。只是,这天下诸事都系于一人的说法,未免太荒唐些。”
听到绪正出来帮腔,花素律心绪似平和几分。
她没有照柳茂嘉说的做,倒也不是舍不得拿周言莫身负残疾的事做文章,只不过是她想让人以为,她就是喜欢周言莫,喜欢的,就算是残疾也不当事……
“荒唐的是绪厂督!”那名大臣直回道:“陛下失行,身为臣子不行劝谏之言,还帮腔作势!”
他转过头,直视绪正:“绪厂督,你可别忘了,你是遵先帝圣旨才坐上这个位置。”
这大臣先前说的话,绪正还没做何反应。但等后头这句,绪正眼中晃过一抹狠戾。
这老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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