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双喜亲自守在荣庆堂门外,他紧紧握住剑柄,一点也不松懈,他能感觉到,里面商讨的是决定很多人命运的大事。
良久,门开了,李自成等人陆续走了出来,双喜紧绷的神经终于松驰下来,却听李过一声大喝。
“传令谷成过来,带十名士兵守在荣庆堂外,没有将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违令者:斩!”
……
官军四路大军齐至的消息李自成并未刻意隐瞒,米脂县的流民得知消息之后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一时间哭声、骂声、叹气声响成一片。
这才过了几天的好日子,又要回到从前了。
好梦总是容易醒啊!
大量的叹息声让米脂县阴云密布,大批的流民快速向四周散去,如蚁的西城门很快冷清下来,只剩下写着‘宏兴’的小旗在风中无精打采。
县城中的人们遇上,大都也不说话,相识的不过匆匆拱拱手便擦肩而过,眼神中都是对官兵的恐惧。
一批批马车押着物资出了北城门,向着碎金镇而去,人们纷纷在心中议论,李自成这是要跑路了。
整个县城没有作出任何的防守动作,民间盛传李自成将部队全拉到了碎金镇,准备北上去寻求王嘉胤的庇护。
结堡自守的大户人家,见城内风声鹤唳,李自成已经不见踪影,纷纷派出家丁,潜出县城向官兵示好。
中等人家,要吗进堡寻求大户人家的庇护,要吗就变卖家产,拖家携口向着南方而去。
城中这两天又有流言四起,陕西全境都快乱了,兵连祸结,这里不是久居之地,要走就要趁早。不然以后想走都走不了。
这样的流言,有些人信,有些人不信,有些人犹豫,不忍背井离乡,天天以泪洗面,有些人则闭门读书,作了那只将头埋在土里的鸵鸟。
到了晚上,整座县城更是黑暗一片,偶尔亮起了几盏灯火,晃晃悠悠,如鬼火般让人心悸。
……
今天天上总算有了太阳,拼命将金光洒下,想给米脂县一些生气。
城东的大路边有一酒楼,蓝底白字上书“得月楼”三个大字,铁钩银画一看就是当世大家所书,楼外垂柳依依,望竿挂着酒旆随风飘扬,很有些富贵之气。
楼内装饰表明这是米脂县城中最高档的酒楼。
酒楼里没有客人,不过却有掌柜和小二,皆全神贯注的看向楼外,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二楼的雅间中有三人正在烹茶聊天。
从他们的衣着来看,虽然不是举人、痒生那类有功名之人,却也富贵无比,自然就是商贾中的精英了。
正中一位是王家家主王宁峰,左首是他的儿子王志,右首烹茶者正是女儿王沛琪。
王宁峰从女儿那里见识到肥皂的神奇,明白这件物品蕴藏着巨大的商机,便通过魏浩然约李自成在得月楼秘密一会。
王志已经有了秀才功名,正准备四处游学,听说了李自成的种种神奇之处,特别是魏浩然将他夸得天花乱坠,不免有些好奇,也跟着前来见识一下。
“父亲,我还是无法相信李自成这个穷棒子有什么本事。”王志看了妹妹一眼,忍不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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