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事监?李清舒傻了,难道她认错人了?
可是这位太监的眉眼和她养父李舒乐如出一辙,只是刚刚他说话神情不太像而已。
这位太监咳嗽了几声才缓缓开口说道:“圣上说公主府出现如此恶劣之事,偷运财务的嬷嬷刚刚已经在前厅招人了,而且她自己也认了亲手杀了另外一个嬷嬷,起因是分赃不均。”
李清舒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解决了,只不过现下更为棘手的是在这假山洞中发现的碎尸。
若是寻常案子到也无所谓,可京都许久都未曾出现如此恶劣的案子,还出现在公主府中,太监只是带了圣上话,此案可以查但绝不能外传出去闹的人心惶惶。
李清舒想进入假山验尸,可门口的碎树枝丫引起宋景昭的疑窦,他抓住她的胳膊,说道:“先不要进去,恐怕里面有凶手布置的陷阱。”
听到宋景昭这样一说,李清舒颔首,“只是,我们一直在外面看着,如何才能看得清里面的情形?”
宋景昭忽而说道:“这假山好似还有一入口,只不过······”他没在说下去,而是带李清舒换了一个方向。
两人走到假山背面,而背面看着只是整整齐齐的石头,又怎么会有入口?
宋景昭把手放在石头上像是在帮石头摸骨一样,至直摸到一块石块,他弯腰扭转那块可移动的石头,而后便有一处很小的入口显露出来。
李清舒问道:“世子如何得知公主府的假山有这样一处精妙的机关的?”
这洞口虽小,但也够一人进去。
听到这询问,宋景昭毫不犹豫回答道:“这件事说来话长,这府邸旧址原本是给一位旧人的,只是旧人不在了,后来公主及笄非要这块地方这才给她做公主府,而这假山,我曾经来过。”
自从上次被宋景昭救过一次后,李清舒再见他的心情就变得复杂了许多,等她真真的进去洞内,闻到弥漫在空气中尸体腐烂的味道,她也有点忍不住恶心。
宋景昭蹲下身子观察地上的脚印,“看来是同一人所为。”
李清舒点头,“这脚印一重一轻,看来是坡脚的。”
看完脚印后,她转头看向地上衣物碎片,忍不住惊诧道:“这些死者的衣物有旧的,有新的,看来是有一段时间了。”
李清舒带上手套将墙上六个人骨头移到一个方便检验的位置,在检查完毕后,她一一报呵说道:“男子自顶及耳并脑后共八片,脑后横一缝,当正直下至发际别有一直缝。妇人只有六片,脑后横一缝,当正直下无缝。这六位死者都是女子。”
说道此处,李清舒有看着一处很奇异的地方,周围有红色围绕在四周将那残骸拼凑成的人体围住,红绳上还吊着铃铛,从细缝吹过来的风引得铃铛作响,这显得诡异又渗人。
“你切要小心,我觉得这次非比寻常。”宋景昭蹙眉瞧着那尸体周围诡异模样。
李清舒点点头,也不敢大意,只是这拼凑出来的人体,一条腿长已经变成了白骨,另外一条腿还是腐肉上面布满了白色的蛆虫,脑袋也只剩下模模糊糊的五官,唯独上半截的身子还算完整,手臂同样是一短一长。
“麻烦世子先帮我记录一下。”李清舒从袋中拿出纸笔交给宋景昭,仵作每次验尸都是需要进行记录以防出错。
李清舒将短肢一节一节的移出去,“第一处短肢为右侧大腿,骨骼偏细长,骨节处锯齿痕迹明显,刀口整齐,凶手定然熟悉用刀具,从此处推断与屠夫庖厨有关。”
“第二节短肢为左侧大腿,有明显腐烂,但完好处可推断死者皮肤细腻,同样是细长比右侧断肢明显要短,按照尸身腐烂程度可以推断是在一月前遇害。”
“死者头颅,颜面有明显淤血症状,颈部喉部有明显勒痕,头颅和颈部尺寸不一,是凶手捧首与项相凑。项下皮肉不卷凸,两肩井不耸,系死后斫落,也是利刃所砍。这两处伤口有明显的大面积血块,是两位死者的头和上半身凑在一起,身体腐烂程度一致,推测是先后在半月前遇害。”
李清舒说完这些,顿了顿瞧着那整整齐齐的刀口,陷入沉思。
想了一会儿,李清舒去观察周围的破碎的衣裙,这些衣裙有上好的布料,也有极坏的布料,但是非常一致的是怀瑰公主喜欢的艳丽的颜色。
不同衣服碎片上,竟然都有各式各样的斑斑点点,只是相同的却是这黑点就像是油渍落在泥渍落在衣物上,李清舒心中起疑,便直接说道:“世子你瞧这衣服。”
宋景昭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来,就瞧见这些衣服上的东西,他便说道:“等尚宰过来,他应该能认出来。”
李清舒点点头,将衣服收好,两人同时走了出去。
宋景昭忽然莞尔笑道:“你现在可会指使我了。”
李清舒被他一冶,说不出话来,又有些期待的问道:“世子,这案子你要接手吗?”
宋景昭抿唇,两人出来时候,恰巧尚宰就过来了,在他身后还走来了翁伯康,他才慢悠悠回道:“现下不确定了。”
翁伯康一身官袍穿的不算整齐,头发都还有些凌乱,显然是急匆匆就赶了过来,他眼中微微发亮问道:“这里发生碎尸案了?”
这案子恰巧对上他胃口了,从去三司衙门调派人手的尚宰口中得知此事,他连忙赶了过来,“世子,此案就交给我吧!”
见到站在他身旁的李清舒,他嘴角上扬,“怎么,就一晚没见,就不知道我是谁了?”
李清舒连忙拱手弯腰恭恭敬敬的行礼,语调温柔说道:“弟子拜见老师。”
听见赏心悦耳的“老师”二字,他满意点点头,便笑了一声,“此案我曾也破获过一起,倒是有点经验,只不过现下棘手的是在公主府上。”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周围鱼贯而出的下人点燃了路道上所有的灯笼,橙黄色的光晕透过一点点白布渗透出来,照在地上。
李清舒便向翁伯康说了刚才奇怪之处。
翁伯康黑眸半狭,“将残尸拼成一个人,且手法熟练,此番的确古怪,你可有什么思绪?”
李清舒缓缓解释道:“学生认为可能是凶手庖厨一类熟悉刀具之人,且是坡脚,但是他作案时间跨度达到了五六年之久都没被人发现,定然极为熟悉公主府,甚至就是公主府的人。”
见到翁伯康专注注视自己,李清舒还想继续说下去,可忍不住担忧道:“凶手曾在半月前动过手,学生担心,还会有下一位受害者。”
翁伯康点点头又说道:“若是这样的话,先从公主府的厨师开始查。”
宋景昭瞧着他们亲近的模样,心中微微泛酸,他花了那么大代价才让她有些松懈,而翁伯康却如此轻而易举,她竟然区别对待。
想到此处,他脸色不佳的离开了,直接把尚宰留在此处。
李清舒瞧着宋景昭的背影,有些不解,刚刚不还是好好的吗?
而翁伯康似乎是看出了什么,只是笑,还拉着她同自己一道查案,而刚来的尚宰也被他拉着一起当搬尸的苦力,“这些碎尸都要移到最近的义庄,记得将尸体保护好。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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