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开始你的洗脑吧。”陆挚诚听到她的肯定回答,双手交叉,支撑住了自己的下巴,这是个标准的倾听姿势,但姿态并不低。
他是以审视者的身份准备接受倾听。
杜沐卿手指落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黑包上,把它拉了过来:“我的大部分研究成果你也看过,不多说。”
她从中拿出一沓资料来,就是她早上带来的,有翻看过的痕迹,都很浅,应该是一目十行的阅读方式。
杜沐卿在里面找出一本扉页上写了“总”的,将它立起来正对陆挚诚:“这本你看过吗?”
陆挚诚微一颔首:“看过。”
他回答的很随意,明显是觉得没什么重要信息。
杜沐卿翻开到第一页:“别太自信,你觉得不重要,是因为看的不全。”
人对于一项东西知道的越少,反倒是越容易自大。
陆挚诚知道的少吗,不是,但他把自己拘禁在一个圈子里,知道该踏足,却不愿踏足一些东西。
所以成了杜沐卿能钻的空子。
她只在这本总的上面做了个大引导,整整六页的目录堆砌里,短时间除了她,谁也找不出重点来。
陆挚诚把她送走后,顶多剩了半小时,能把前面几本翻看完整就算不错了。
杜沐卿疼得手心都在冒冷汗,翻过第一页的时候手指黏了一下页脚,哗啦一声差点撕碎。
陆挚诚笑起来,猫逗老鼠似的:“别紧张我的小顾问。”
杜沐卿不笑,面上神色跟宋亦安一样,稳的很:“不紧张,只是那一刀实在太狠了,疼得慌。”
陆挚诚越看越觉得满意。
杜沐卿翻到第二页,在最后一行找到苏稚,而后抬眼看向陆挚诚:“从苏稚开始,你有意见吗?”
陆挚诚后仰了一下脖颈,松了松肩膀:“你愿意就行,只要能说服我,用什么方法是你的自由。”
杜沐卿没对他这话做出回应,直接切入话题:“苏稚,也就是你的领导者,认为有G基因的人是被世界遗弃的,一开始为了证明反驳这个观点,她做了无数的实验,还是同样的结果,所以最后选择了自杀。”
她盯着陆挚诚的手,看见那无名指往内收了一下,很细微。
杜沐卿接着说:“所以你作为她的传承者,为什么改变了这一想法,甚至反其道而行之?”
陆挚诚侧了侧头,躲过吹来的一阵细微的风,不甚在意的回复:“你看,你也不够了解我的研究。”
他回头看宋亦安:“宋队可是看完了我的实验理论呢,你要么问问他,我没时间等你再看一遍了。”
杜沐卿在陆挚诚转头的这几秒里与宋亦安对上了视线,无声的交流,一瞬就已经足够。
“不必。”杜沐卿开口把陆挚诚的视线拉了回来:“我对你的实验有足够的了解,江佑,柏琦玉,黎子辰,甚至是黎小蕊……”
“我只是好奇,你转变的点在哪里。你的实验观点明确,致力于观察分析与诱导,但显然,苏稚不可能教你这些。”
先回复杜沐卿的不是陆挚诚,是大厦门外的一门警员。
玻璃门被叩得发出沉闷的声响,距离远,但胜在安静,所以清晰的传进了陆挚诚的耳中。
他坐直身子,招了招手,示意允许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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