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笑个不停。
弯腰捧腹,跺脚摇头。
笑声略微停歇,又嘎嘎仰天大笑。
双膝跪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拍着花池。
仿佛笑人间荒唐、万物刍狗、生灵滑稽。
不是这样,她为什么笑得这么痛苦?
在她的笑声里,邻居们纷纷沉默。
不得不意识到一件事,贾家最近因为和苏长山闹矛盾,本以为苏长山是个随便拿捏的软柿子,没想到惹了一个魔王,把全家给打了,房子也砸了,棒梗断腿住院了,秦淮茹去医院陪护了,贾东旭要班,家里一切折叠打扫、做饭洗衣,都落在贾张氏身。
而这些家务,自从秦淮茹进门,她很少做过了。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更何况,棒梗刚出院,那条腿还没好利索,又被贾东旭把另一条腿撞断了,秦淮茹又去陪护了。
是不是心疼孙子受刺激了?
贾张氏就这样笑一阵停一阵,没完没了了。
只见她摇着手,与人告别一样,但却一脸五味杂陈,眉尾下垂,眉头扬,豁起一片抬头纹,笑的比哭还难看。
而又嘴角耷拉着,口水流了一地。
但是,无论她什么姿势笑,无论构建出多少表情,一只手都始终捂着肚子。
苏长山提醒了易中海一声。
易中海一个激灵,忙道:“这是受刺激了,这么下去很容易岔气,东旭,快去借拉车,医院!”
贾东旭咬了咬牙,掩面激奔而去。
他一个大男人,这些天感觉自己窝囊透了,都是因为苏长山,搞得他家鸡犬不宁。
短短几天,他已经第三次去隔壁院借拉车了。
去的还都是同一个医院,毕竟二院离着最近。
将贾张氏抬车,贾东旭推起就走。
因为傻柱还在保卫科关着,易中海怕贾东旭一个人路照应不过来,也跟着去了。
到了医院,贾东旭抱起贾张氏去了急诊室。
医生头一回见病人笑成这样,一时之间不知从哪下手,问道:“她怎么了?”
“你问我呐?你不是医生吗!”贾东旭积累多日的怒火,此刻全都冲这位柔弱的女医生吼了出来。
“东旭!你冷静点,这里是医院!”易中海连忙跟医生道歉。
这年代的医生,一门心思救死扶伤,习惯了家属的粗鲁,全神贯注开始给贾张氏检查。
半小时后,三个医院综合会诊,都没有拿出一个确定的方案,本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原则,打算先处理贾张氏因为大笑而倦怠的身体,最起码先稳定住各项机能的正常运转。
然而奇怪的是,她笑一会就不笑了,也就是说,她的身体并没有大碍。
但是这种情况极其反常,正常人不该这样连续性的大笑,加她两脚受伤,决定让她住院了。
贾张氏被护士推到了十六床。
十五床的棒梗正睡不着,一看来新人了,又一看这新人面熟。
“奶奶!”
棒梗惊喜的叫道。
趴在床沿瞌睡的秦淮茹被他吵醒,一头雾水的看着贾张氏和贾东旭。
“奶奶,你来看我了吗?”
“我看你奶奶个爪!没看我脚绑着绷带呢。”
贾张氏颇有怨气,都是为了给这兔崽子拿猪耳朵,才踩了老鼠夹,后面又是因为心疼这兔崽子,受了刺激,导致大笑不止,这个小冤家。
说罢,她又开始笑了起来。
这一笑,病房里的人都醒了。
开始大家觉得有趣,后来她一直笑,震得耳朵嗡嗡响,便都有些不耐烦了。
“这是遇到什么喜事了笑成这样,让不让人睡觉了?”
“护士应该把她隔离起来,怎么推到这了。”
“真是的,烦死了!”
……
“妈这是怎么了?”秦淮茹一脸憔悴的看着贾东旭。
“谁知道,邪门了,笑一个小时了。”贾东旭闷着头说道。
“一大爷,我妈脚怎么了?是不是又跟谁打架了?”秦淮茹皱皱眉头。
“嗯,和苏长山吵了几句。”
“吵了几句脚怎么伤了?”
“踩老鼠夹了。”
“噗!”
隔壁床有人笑了出来,他们都看到贾张氏两脚裹着厚厚的纱布,多大的老鼠夹能把脚崩成这样。
“为什么踩了老鼠夹?难道苏长山把老鼠夹放我家门口了?”秦淮茹想要了解情况。
“别问了,待会再跟你说。”易中海叹了口气,这屋里外人多,说出来怪丢人的。
“奶奶,你别笑了,我知道你是气得,苏长山又欺负你了,等我出院,我去找苏小芸报仇!”棒梗心疼的看着贾张氏。
“大人的事小孩别掺和,出院了在家老实待着,以后离苏长山远点!”秦淮茹警告的拍了一下棒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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