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孔瑶已经看傻了眼,目睹着李正的写字的姿势,那行书落笔间的一动一静,已经让他感觉不像是在写字了。
这是……艺术!
那方正浑圆之中,剑指偏锋的艺术!
而此刻的李正已经无暇他顾,走笔之间,没有丝毫停顿,笔触每每落下,便会在白色的宣纸上留下一个既显方圆,又偏锋锐的字。
两人就这样站在屋中,一动一静,背靠着简单的竹椅木桌,在这质朴的点缀下,宛如一幅岁月静好后留下的精致画卷。
随着时间的流逝,茶壶上烟气正在缓缓消失,而杯中那用来迎客的茶水更是变得冷却了几分。
忽然,传来了“啪”的一声。
是李正放下了毛笔。
“孔老先生,请过目。”
他的目中满是傲然,就连语气也不由自主地比平日里拔高了几度。
但此刻的孔瑶哪还有心情去计较他的态度,只是扑上前去,拿起了李正的那幅字。
“万物生长,清洁明净……”
孔瑶下意识地念出声来,只觉得字字浓墨浅出,边角锋锐,既显方正,又颇有些蓬勃向上的意味。
而此前李正故意洒落、被他看做污渍的黑点,则像是一点一滴自天而垂的落雨。
让人看了一眼,还是有些忍不住,又看一眼。
毕竟,万物生长,怎能少了落雨的滋润?
或许别的污渍不行,但这个污渍,行!
孔瑶深吸口气,此刻也全然不再计较李正之前的狂言,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字拾起,而后又颤巍巍地、放下了满是皮肤皱褶的手,将李正的那幅字原封不动地放回了原处。
只见他嘴唇抖动,好半天才绷着脸,从嘴里迸出了几个字。
“长江后浪,推前浪。”
李正此时哪还有之前的那种傲气,顿时弯下身子,朝着孔瑶客气地拱了拱手:“先生过奖。”
“不用见礼,达者为先。”
孔瑶轻轻摇头,此时也不再计较李正之前的行为,长叹口气道:“难怪总有人跟我说说,唐寅之画,慕白之诗,瑶姬之琴,公明之字,此四样乃是我大夏四宝。”
“而今,总算是见识到了其中之一,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
大夏四宝?
李正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忽然联想到了司命昨夜在郭钦门前所说的那句:“难道只许师兄你文动天下,不许我师妹武道精进?”
原来,她真不是在尬吹,而是确有其事……
也难怪,原身这么轴的性格,能做到率众闹事,就算被当场逮住,官府还不敢动他,只是软禁。
毕竟是大夏四宝之一,要是不明不白地死了,那可是惊天动地的大新闻。
李正在脑子里将眼下这些少得可怜的线索串在一起,而后摇了摇头又将这些东西抛诸脑后。
眼下,还是逃出这燕都比较紧要。
深吸口气,李正又朝着孔瑶拱了拱手:“敢问孔先生,郭钦可曾说明了我的来意?”
孔瑶有些疑惑地转过头,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见此一幕,李正顿时目光一亮,踏前一步,追问道:“那先生可有逃出这燕都的办法?”
“什么?”
孔瑶的反应令人十分意外,在听到这个问题后,他先是当场立定,而后愣了一下,才疑惑地反问道:“你要逃出燕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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