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冷静!冷静!”
——“诶诶诶!别乱动别乱动!我就站在这儿不过去,你别激动!”
鱼画探着脖子往桥下望,夜色下的长河如同不见底的深渊,黑漆漆的,看得她腿直打颤。
——“姐妹啊,咱可不兴搁这儿看风景啊,听话,下来,回家吧。”
坐在大桥栏杆上的女孩儿一席长裙,单薄得如同纸片,若是风稍稍用力,便能把人吹下去。
——“你要是有啥事儿可以给我说说,别想不开啊。”
面对鱼画的劝解,女孩没有说话,散乱的长发上挂了几片雪花,不落下,也不融化。
明明人世间那么繁华,万千灯火却好像照不到她,只有那一层清冷的月光,依稀描摹着那清冷的轮廓,小小的,却好像藏了无尽的悲伤。
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在背影里都写满了绝望。
鱼画按着心口,不知道为什么,里面突然一阵绞痛,竟然感同身受般地红了眼眶。
——“姐妹,谁都不值得你这样做,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啊。”
女孩缓缓转过头,苍白的脸上没了血色,空洞的双眼断了一切念想。
——“就是因为他不值得啊。”
薄唇一开一合间,酒店的光落在女孩的脸上,鱼画看清了她的面庞,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这女孩,竟然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你……啊!——”
混乱的梦戛然而止,鱼画从床上弹坐起来,下坠的失重感依旧包裹着她的全身,过了很久才慢慢消散。
自从重生之后,她就总是会梦到那天的场景。
被人推下桥的冲击,砸传薄冰的剧痛,沉没河底被水灌入鼻腔的窒息,还有寒冷包裹着伤口的麻木,被血然的腥红,总是在重复地上演。
那种在死亡面前挣扎的痛苦和无力格外真实,就像她在一遍又一遍地死去。
对此,鱼画打心底里发出问候——
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把老娘推下去的?
你要是跟那女的有仇,你推她啊!你特么推我干嘛!
真是服了!
鱼画揉了揉蓬乱的头发,一想到她的冤种命运,就烦得不行。
“叮咚。”
玄关传来门铃的声音,鱼画收回了思绪,下床走出卧室,看向了监视器。
一个老年人正站在门外。
他穿着得体的西装,和蔼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让人不觉有些亲近。
“鱼小姐,您准备好了吗?我是来接您去会场的。”
“什么准备?”
“小庄先生说之前和您沟通过周日上午的活动的。”
“小庄先生是……庄奉!?”鱼画抬起头看向桌子上的装饰钟,上面赫然写着:星期日-10:00。
靠!昨天下午从警察局回来之后她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完全忘了这件事。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鱼画打开门,邀请老人进来,“我换件衣服,您先坐一会儿。”
“不了,我还是在这儿等您吧。”老人上下看了一眼鱼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您说。”
“鱼小姐,会场那边十一点开始,时间还算充裕,所以您不用着急,可以打扮一下。”
鱼画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连着熬了几个大夜,这张脸的状态的确是有点儿过于憔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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