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架。”
…………
又过了两天,为期一个星期的训练全部结束,以凌清霜为首的“死神”特别行动队正式宣布毕业。
城主齐霸在市中心的纪念广场为他们举行隆重的欢送仪式,不少市民跑过来看热闹。
“听说了吗,凌霜上校要走了。”一名妇女开头。
“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凌霜上校吗?”
“对,当初大家都以为她只是主城那边派过来体验生活的,没想到这一待就是三年。”
“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啊,你不说我都忘了。”一名中年男子感慨道,“这三年来,咱凛冬城虽说贫苦,但治安出奇的好。”
“是啊,现在夜晚也敢出门了。”女人们纷纷附和。
“也不知她走后,咱们凛冬城会变成什么样。”有人不敢想象。
“放心吧,不是说联合工业正在生产与精神水晶相关的日用品吗?到时候,只要家里摆放一件这样的家具,嗯,就像护身符一样,想那污染源也不敢造次!”有人保持乐观。
“还在精神水晶,你买的起吗?现在资源那么短缺,你以为水晶是无限的?”
“呵呵,想必最后都落到那些垄断集团,那些贵族手里,我们普通老百姓啊,等着遭殃咯。”
“唉。”
……
市民们议论纷纷,就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发表自己的看法。
总的一句话,他们对凌清霜走后的治安持消极态度,不少人琢磨着要不要搬出去。但能搬出去的人早就搬了,真正留在这里的人都没什么资产,管个温饱都不错了。
他们看着城主大人亲自为凌清霜等人授勋,正教神职人员讲述其丰功伟绩,那些贵族拿出自家的特产,有的甚至携各种金银珠宝相赠,被凌清霜一一回绝。
“我们要不要也送些什么呢。”
市民们犹豫不决。
这时,一名农民率先行动起来,将自家养的鸡递了过去,因为他记得,凌清霜救过他的儿子——那只暴走的小鸡差点杀死他的全家。
有位母亲跟着送上一篮子水果,因为她也记得,凌清霜从那个叫“火柴”的人贩子手中找回自己的女儿。
有对情侣相互依偎着送上鲜花,他们有幸在那个失落的圣诞活了下来、有名皮匠捧着珍藏的女儿红递上……
“凌队慢走!”
“凌队有时间再来玩啊!”
“凌队保重!”
“凌队一路顺风!”
……
人潮涌动,告别声此起彼伏,那白蓝相间的联盟旗帜在每个人手中挥舞,构成一片壮丽的花海。
城主惊呆了,贵族们惊呆了,连陈冬生也为之震撼。
当然,最惊讶的还是要属凌清霜本人,老实说,这三年她不过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正所谓职责所在,吾辈义不容辞。
但为什么……
“队长,高兴吗?”乌鸦笑着说。
“呵呵,都是些傻瓜罢了。”凌清霜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偷乐。
她第一次体会到张伯口中的“与民同乐”,并觉得对方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
“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巨大的谜团一直留存在凌清霜心中,直到她离去也未能解开。
她知道,自己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解开了,能够解开它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陈冬生。
此时的陈冬生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楼下,心想这个讨厌的女人竟然这么受群众欢迎,是不是使了什么幻术呢?对了,她说还要和自己打一架,不是开玩笑吧。
果不其然,联盟的车队走后,凌清霜独自留在那个清冷的夜晚。
夜黑风高,红月当头照,陈冬生和凌清霜走进一处孤僻的山岭,这里杂草丛生,干枯的树枝密密麻麻地交错在一起,犹如遍地荆棘。
“什么情况?要在这里打吗?”
陈冬生刚说完,凌清霜立即拔刀相向,两人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
这一次,陈冬生凭借自己的力量驾驭灰烬之刃,竟连续接了她三招。
“不错,有进步。”但当凌清霜提速之后,陈冬生明显招架不住,步步后退,一直退到中心那片湖泊。
只见湖面波光粼粼,泛起阵阵白光,将两人的影子映照得清清楚楚,凌清霜的影子只有她一个,但陈冬生的影子却有两人!
是的,那另一道影子正是红发少女,她同陈冬生携手作战,在湖面掀起道道水柱,时而交错,时而并行,两人好似一对舞者,跳着浪漫的水上芭蕾。
“怎么样,火火,我给你安排的这个舞伴还可以吧。”
这句话将如芒在背的火火彻底点燃,但陈冬生压制她的意志,以免造成整个山谷生灵涂炭。
“不错,可以克制了,陈冬生,你做得很好。”凌清霜轻轻一跃,跳回岸边,用一个半蹲的姿势帅气收刀。
“迟早有一天,你也能达到我的水平,毕竟我的剑技,都是向火火学的啊。”她在心中自言自语,“但愿那个时候,你我不是敌人,而是共同作战的伙伴。”
“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她微微摆手,随即转身离开。
“等等!”陈冬生急忙叫住她。
“还有什么事?”凌清霜用背影问道。
“不是告别架吗?架打了,告别呢?”
这个问题出乎凌清霜的意料,但她加快脚步,不让自己有任何反悔的机会。
是的,在火火面前,她无法抑制内心的平静,即使此刻陈冬生手里没有刀,她也能够感受到前者那喷薄欲出的气息。
这是她再熟悉不过,再思念不过的味道。
“凌清霜!”陈冬生追了上去。
凌清霜猛然回头,露出一个可怕的表情,顿时寒意如海潮般袭来,陈冬生丧失了行动、丧失了思考、丧失了想要抵抗的意志。
但还有一股意志没有退却,她燃烧陈冬生的心灵,让他迈出一步。接着,又是一步,就这样一步一步,艰难地来到凌清霜面前。
“你想干什么?”凌清霜用敌视的眼光问道。
“别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嘛,你看,我让火火回去了。”陈冬生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任何隐藏。
“但你就是火火,不是吗?”凌清霜回之以嗤鼻。
“是啊,我就是火火,所以,她让我带给你一句话。”
凌清霜微微一愣:“什么?”
那一刻,皎洁的湖光下,少女和少年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谢谢你,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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