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内常态,只要你回老家,不管有钱没钱,这群阿婆,大妈能讲出一个个荒诞的故事。
只要这群人聚集在一起,就算你干干净净,啥坏事没干,第二天也会流言满天飞,并且你还不知道流言蜚语是那里冒出来的。
陆义一脸平静,面无表情,内心毫无波动,转个弯,朝着李大柱家走去。
“不知道李大柱怎么样了,鬼送上月球了没有。”陆义心想着,无视几位阿婆投来的八卦目光,他站在李大柱家门口。
透过门缝,陆义窥视着院子里的动静,没有纸人,没有声音,内屋大门敞开,里面阳光普照,能看见地面一块块黑色破碎的瓦片。
“柱子不在吗?”收回视线,陆义脸色古怪的看了看天上,阳光普照,全身暖洋洋的。
“三儿子别跳,真是个败家子啊。”陆义感慨一声,转身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去。
纸人不在,李大柱也不在,陆义也只是过来确认一下,这些纸人有没有送上月球,他也懒得推开门进去查查,毕竟还有几位阿婆正瞅着这里。
然而陆义刚走,后脑勺消失在村口的瞬间,坐在村口摇椅上的老人,身体开始冒出火焰,火焰灼烧着老人身体,而老人却一动不动,任凭火焰将他烧成一具漆黑的尸体!
六位阿婆也不在八卦了,齐刷刷的扭动脖子,死死盯着村口方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下山的路不算长,一条一百米左右的斜下坡,一条四十米左右的大桥,大桥一过,就到了高速路口,在这里可以搭车去大昌市,也可以做公交车。
大桥两边,有人上山转转,看风景,有人推着小推车,卖着油炸食品,有人黄袍加身,能掐会算,有人摆着地摊,砸娃娃,砸中一个洋娃娃,你就可以拿回家,当然,砸到杆子,倒了一片,这个不算。
走过长长的斜坡,塔上大桥,陆义严重怀疑,开车上山都是一个大问题,还好山上有车的人家不多。
只是陆义有点差异,今天星期六,幼儿园,小学,初中生都在家休息,这群人今天在这里摆摊做什么。
“卖糍粑喽,好吃不粘牙的糍粑喽。”小商贩的吆喝声。
“算天算地,算乾坤,诶小哥,我看你命中缺水,火气旺盛,走路虚浮,左脚深,右脚轻,显然是身体出现了问题啊。”这是算命大师拉着一位秃顶大叔胡扯。
“五十块,十个球,有没有玩的啊。”这是砸娃娃老板的呐喊声。
穿行在人来人往的大桥上,听着耳边的喧闹声,陆义仿佛一个过客,一路听,一路走,一路看。
就在陆义走到大桥的尽头,他往回走了几步,停在一个地摊面前,缓缓蹲下身,拿出摊位中的一件东西。
摆摊的是位大爷,刚开着三轮车到大桥,就从车内提出两个塑料袋,摊在地上,露出里面一堆小玩意。
摊位上的小玩意有很多,吊坠,玉佩,瓷碗,神光棒,这些大爷还没有分开,就见到有人上门。
“小伙子,你先等下啊,我先吆喝吆喝。”大爷说着,从车内拿出一个小喇叭,按下开关,挂在车上。
“不怕生意小,就怕客人少。全场卖两块,两块钱,不算多,去不了香港,去不了新加坡,两块钱,不算贵,不用回去开个家庭会,虽然不是传家宝,家家户户离不了,三年五年用不坏,还可以传给下一代。两块钱,随便挑,随便选,全场卖两块,卖啥都两块。两块钱,又不多,买不了房子买不了车,旅游也到不了莫斯科。两块钱,不咋地,扒不了房子卖不了地。两块钱,不白花,一年四季都用它,大哥买了送大嫂,大嫂高兴得不得了,高高兴兴买回家,就像送给嫂子一朵玫瑰花。全场都两块,卖啥都两块,买啥啥不贵,买啥都两块。”
喇叭这么一吆喝,人群瞬间围了过来,有位大婶问道:“老头,你这手镯两块?”
“嗯,两块。”两块大爷点了点头,手指一伸,指着一个颇有年代感的瓷碗,“这个得五块。”
两块大爷整理好了地摊上的物品,看着陆义手上一张三块的假钞,笑呵呵道:“这个两块。”
听着喇叭重复播放的两元顺口溜,陆义一直平静的内心开始波动,笑容逐渐在脸上洋溢,虽然知道手中这不是鬼钞,但他还是在包里摸出了两块钱,递了过去。
“大爷,给你钱。”
然而就在陆义露出笑容的瞬间,周围的嘈杂声,讨论声,吆喝声,贩卖声,戛然而止。
大桥上的所有人,呆立在原地,有人直勾勾的盯着陆义,有人诡异的扭动脖子,盯着陆义,仿佛就是在等陆义露出一个笑容!
正当陆义没搞清楚什么情况时,伸出去的手,就被两块钱大爷死死抓住!
冰冷,柔软,两块大爷的手仿佛纸做的一样,接触到陆义手臂的瞬间,猛的一扯,陆义的大半个胳膊,直接被扯了下来!
鲜血飞溅,疼痛传递到大脑,陆义猛的反应过来,一脸惊恐,后退一步,撞到身后几人,他回头一看,脸色大变!
大桥上的所有人都直勾勾的盯着他,仿佛在盯着一个死人!自始至终,两元大爷面带微笑,仿佛陆义的笑容,就是他扯断对方手臂的一刻!
一层黑暗瞬间升起,虚空中,纸屑纷飞,陆义出现在空中,抱着紧剩的断臂,开始凄厉嚎叫起来。
“我的……手……啊!!”
陆义停滞在半空,打滚,惨叫,哀嚎,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滴混杂手臂涌出来的鲜血,一起往下滴落。
然而不等陆义哀嚎,惨叫,一直背着的书包颜色逐渐褪去,一张张白纸飘落,一只纸做的手缓缓朝着他的肚子抓去!
不等陆义使用鬼域消失,属于他的鬼域范围内,一张张白纸飘落,白纸裹挟着碎纸屑一起落下,一层更大的鬼域缓缓升起,笼罩大半个老旧山!
书包伸出来的纸手抓住了陆义的肚子,冰冷,柔软,一张纸拼接手,手指仿佛尖刀一样,轻而易举的穿透陆义肚子,抓住了里面内脏,逐渐开始往外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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