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狄道城外一百六十里之地,红日将沉,浑浊的烟雾还没有散尽。焦黑的土地上歪歪斜斜的插着残破的旗帜,空气中满是箭头上粘的煤油味。
“咳咳!我……没死……”白灼左眼虚张,感受着涌入的光线,右眼已经被血痂粘住了,疼得他一哆嗦,知觉在一瞬间恢复。
他缓缓张开颤巍巍的嘴,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全身都像被加了定型胶,他挣扎地试着起身,每一个动作都伴着撕裂般的疼痛。
他紧咬牙关,微张双臂试图撑地支持自己坐起来,右手轻轻挪动,触到的,却不是想象中的坚实地面,而是……一滩黏腻恶心的血泥。
白灼猛然转过的视线,正对上一双生机涣散的眼睛。
他面色骇然,强忍着剧痛,踉踉跄跄向后退却。
“这……这是什么?我不是出车祸了嘛……”
他瘫坐在夹杂血液的地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远处传来战马的嘶吼,杂乱的马蹄声铺天盖地,巨大的烟尘下,一队人马渐渐进入白灼的视野。
他本能反应般的想要逃离这里,但伤口撕裂带来的灼痛感让他再度陷入昏迷。
“将军,那还有人活着!”一名士兵指着晕倒的白灼道。
将军猛的看向白灼晕倒的方向,大声道。
“全军打扫战场,不能错过一个伤员,也不能放过一个敌人!”
“诺!”
那士兵抱起满身是伤的白灼看走到主将的身旁,“将军,他昏迷过去了。”
“他是我大秦的好儿郎,带回狄道城,好生照料。”
“诺!”
四个时辰后,狄道城内,伤兵疗养处。
白灼缓缓撑开自己的左眼,感受着暗淡的烛光,右眼因为被包扎的缘故所以无法睁开。
他双臂微微使力,尝试着起身。这一次没有了先前的灼痛感,只是脑海里时不时会闪过一些不知名的画面。
“我……这是在哪?”
突然,白灼大脑一阵刺痛,眼冒金星,大量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他紧咬牙关,汗水从额头渗出,先看脑海中模糊的画面一下子清晰了许多,这些记忆就像是电影画面般在脑海中快速播放。
在他的记忆中,现在是公元前235年,也就是秦始皇十二年。
这个时间段,在他原本的记忆里只会有一些原本的记忆,而结合了这具身体的记忆后,一切都开始变得匪夷所思起来。
他原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孤儿,靠着捡地里的遗穗和吃树皮黄土长大。
到了15岁,本就孑然一身的他,正好赶上了秦国的征兵,光荣的成为了一名大秦士兵。
而第一场战役,便是刚刚的这一场战役,这看起来很正常。
但是其他的记忆让本就疑惑的白灼的表情变得逐渐扭曲。
公元前239年春,马鞍正式出现在军队当中,发明人居然是王翦之子王贲。
公元前238年夏,伤寒杂病论惊现时间,著书人居然是当朝相国李斯。
公元前237年秋,铸剑大师欧冶子正式使用铁器制作武器,并且还将铁器发扬至全国,成为大秦军队的主站兵器。
公元前236年冬,杂交水稻惊现世间,于巴蜀之地大量生长。
公元前235年春,也就是今年,秦王嬴政颁布御令,命上将军王翦,率领十万大军出兵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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