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荒谬的念头一刹那充斥楚不韦的脑海。
高顶开了个口。
江北握紧了长剑,长河剑诀运转。
楚不韦等这一天很久了,或者说他手指里的东西等这一天很久了。
一个疯了,等着与家人团聚。
一个疯了,等着与世人相见。
这样的对决,本就是毫无胜算的,整整相差了三个境界,楚不韦压根没有把这位总坛来的特使大人放在眼里。
身上的黑袍猎猎作响,楚不韦一拳轰出,江北用剑去格挡,只能用剑去格挡。肉和刺客最大的区别就是,肉可以失误无数次,而刺客只能失误一次,林贤中便是下场,只这一拳,整个人就嵌入墙体,半个身子凸出来,人垂倒昏死过去。
随着雨水的浸入,楚不韦没有注意到的是江北长剑上缭绕的水珠,正是这水珠使得拳力被卸下,没有出现剑刃断裂的情况。
也就在这位拳师惊讶诧异间,江北一个膝顶楚不韦下腹,对付这样的人关节处近乎无用,拳师外练,他们的身体如同烙铁,但正常人的下腹,却是软肋,短暂的抽动,江北抓住机会,臂弯背他背部下落,像是一把钢锥,直挺挺的插入。
就是在这转瞬的时间里,楚不韦接连被震惊,行云流水的攻击,虚晃一枪,腹部的酸胀令他吐出酸水,背后的火辣令他抽痛,袖口擦拭污渍,淡然道。
“招挺好,但是力量不够,跟挠痒痒一样,另外还有,你不是用剑的吗?”
江北看过枯木与枯荣的战斗,那日完完全全就是慢动作下的细微播放,那两人的争斗,功法,战斗方式的演绎他都记在心里,上九境的战斗,就是这般出招定胜负。
三个境界。
通幽境对坐照境。
寻常人早已丧失了斗志,可他不一样。
屹立在巅峰的那人,眼界又怎会停留在此。
“我问你,今日若我死了,你会如何。”
楚不韦反到是被问懵了,这是什么问题,是脑子烧坏了还是放弃抵抗了,他癫狂的笑道。
“自是无人拦我,我大祭天下,饮十万鲜血。”
鲜血布满眼珠,他轻轻抬起那殷红的指尖,一切是这样迷人。
“你想看我的剑?”
三尺长剑,斩尽宵小。
剑指高顶,水流汇聚成水柱,气势如虹,一股难言的势在这狭窄的地宫祭坛中积聚。
楚不韦感到惶恐不安,眼前的不过是个通幽境的小辈罢了,为何会这样,那剑就是再锋利又如何,难不成能砍了自己?
“虚张声势!”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明显不似表面平静,先一步飞来,要打断江北这“势”的集聚。
整个人像是狂风一般,雨丝飞舞,楚不韦这一拳是全力,周身的气与力引的一切变的弯曲。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时间过得好快又好慢。
快到江北已经收剑,长剑回鞘,“锵”。捕头那红色的服装更身,不知是染了血的缘故还是蘸了水的缘故。
楚不韦打出这一拳的时候,很慢,慢到额头上的雨珠印进眉心,慢到发丝在空中飞舞,慢到看着自己的身体缓缓倒下,腿有些站不住,太乏力了,精神上的,身体上的,眼睛里望的是晶壁的粉色,女儿家的糖葫芦,妻子挽着发髻挥挥手。
“我还能回家吗?”
青印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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