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
梳子落地,容华公主跪倒在地,惶恐说道:
“母后,母后……我……我这都是为了您着想啊!太子……太子是您的障碍,没有了他,您……您就……”
“住口!”林太后彭地拍了下梳妆台,转过头来叹息道,“怎么……难道你认为我真要做这大玄皇帝吗?
“我做了皇帝,那谁来当这太子,你来做吗?”
“母后,母后……”容华公主跪着向前,扑倒在太后膝边说道,“没有您,大玄就没有今天的盛世,无论功德还是能力还是民心所向,您都理应执掌天下啊!”
“孽障!还敢大言不惭!”林太后拍桉而起,痛心疾首地怒斥道,“为什么,你眼里只看到我在争名夺利,只看到我在使用权谋手段,却为什么看不到我的良苦用心呢!
“容华啊,你真的以为,我做这么多事,就是为了能登上大玄的权力之巅,黄袍加身吗?
“你错了,你根本不知道,我们面临的都是什么,”林太后激动喝道,“现在的大玄,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危险!
“你以为,那些暗中与我作对,逼我放权的权臣们,只是真心希望让皇帝还朝吗?
“错!他们包藏的心思可怕至极啊,只要我的权利没有了,那么皇帝将来便可任由他们摆布。”
“这些看不见的危险,才是最致命的危险,为此,我不惜自污清白,传出谣言,为的就是让那些看不见的危险浮出水面,为皇帝扫除隐患。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能对得起李氏的列祖列宗,而是我想让这盛世延续下去,不能让它在我的手中没落啊!”
“母……母后……”容华公主满脸诧异,万万想不到,自己的理想与太后的理想竟然相差如此遥远。
“我做了这么多事,使用了这么多手段,并不是为了我自己!”林太后连连咂嘴,“奥儿生性温和,遇事不决,现在因为有我才能震慑朝堂,可有朝一日离开了我,那他必然会被权臣摆弄,及及可危。
“当初,我之所以让他做皇帝,也是希望他能有所改变。现在不让他做了,则是因为他没有改变,同时也是为了保护他。
“孙儿李寻,虽然天资聪慧,也有些政治头脑,”林太后又摇头说道,“无奈他戾气太重,刚愎自用,将来若是让他执掌天下,恐怕会惹出更大灾祸!
“容华,听懂了么?”林太后瞪着容华公主,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只是想给大玄找一个合格的王,却从未想过要自己登基为王啊!”
“母后,母后……”听到这里,容华公主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当即痛哭流涕,满脸懊悔地央求道,“孩儿……孩儿知错了!求母后再给孩儿一次机会。
“母后……是孩儿会错了意,我以前做了那么多,念在我都是为了母后着想的份上,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呜呜……”
“唉!”林太后叹息一声,又道,“容华啊,你真的是为了我吗?你明明知道,沉天德是我的人,却还是让沉茜要了他的命!”
“啊?”容华公主一脸无辜,“沉天德……是您的人?不可能啊?他不是保皇派的吗?而且他还去抢铁棺,他分明是想对您不利啊,所以我才让沉茜杀他,让他体会被亲人背叛的滋味,好好惩罚于他……”
“够了!”林太后摇头叹息,“我真后悔没有好好教你,只让你学去了我的权谋,却忘了怎么教你做人!
“从今日起,你便与驸马圈禁听潮观,从此诵经祈福,为自己恕罪吧!”
听潮观是一所废弃的道观,后来用作圈禁皇族之用,类似清朝的宗人府,进去的人如无特殊情况便如无期徒刑。
“啊?不……不……”容华公主匍匐倒地,苦苦哀求,“我不要进听潮观,求母后开恩,母后开恩,容华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听着女儿的哀求,林太后仰面哀叹,眼角亦是闪过一丝不经意的湿润。
然而,她最后还是玉手一挥,旁边便出现数名太监,将容华公主拉了下去……
“不,不要啊……母后,孩儿还没能给您梳头呢,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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