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壮男人听到这个问题立马就笑了,快速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高高举起,喊道:“大家伙可看清了啊!这是凝香妹子的票据,在柳儿衣坊里买的裙子证明!这一条裙子可值五十文呢!”
然而黑壮男人说完后并没有人附和他,先前吵闹的声音也曳然而止,一脸怪异的瞧着他。
此时一名妇人开口了,“王壮啊!五十文的裙子?这可是我们几天……哦不……十几天的饭菜钱了啊!五十就一条裙子啊?”
“是啊……凝香哪里来的钱买这么贵的裙子?王壮……你不会是搞错了吧?”另一位老妇人也开口道,但她的眼睛却一直盯着谢长泱身上的粉裙不放。
王壮此时也反应过来了,但依旧是强装镇定的指着谢长泱说:“我没搞错!她身上的裙子就是凝香的!一个傻子穿什么都是破烂!这条裙子拿回来还嫌恶心呢,就当做卖给你们了!拿钱了事!一百文,一文都不能少!”
霍母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可这条裙子又是二姨家送来的,她们可没有什么票据证明啊!
“王壮是吧?你和那凝香可没有什么亲戚关系,祖上也没有渊源,生活之中更是没有话语交集。敢问你是为何笃定我身上这条裙子,是那凝香的呢?你与凝香无其他关系,又是从哪得来这不实的消息?与……所谓的票据?”谢长泱抿着唇,笑容清清淡淡,此时眼底一片清明,倒是让四周的人感到十分惊讶。
此时二婆母听到报信,连忙放下手里的事情跑到院坝,从自己的衣服兜子里掏出一张收据,大声说道:“大伙可不要听王壮这个家伙的黑心话!泱儿这裙子可是咱们家畅儿买来的!是万悦坊的裙子!裙角可是有标识的!”
离着近的村民们也瞧见了谢长泱身上的粉裙裙角,绣着一个小小的悦字,众人低着头窃窃私语,这一回的话题倒是变成了王壮和凝香。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王壮的一对儿女几天不见人影了!那王三麻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专干拐卖小孩的事情!
那李凝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二五了还没找着婆家,还和这王壮关系不一般,看来好人家是找不着了……
尤其是,村口已经来了不少衙门的人,他们这个年代虽然吃不上饭,但是买卖孩童妇女可是大罪!要坐牢的!
这王壮看来是要吃牢饭了!
官兵走后村民们才敢抬头,生怕自己露着脸惹了官兵记性,王壮这件事情多多少少会影响他们村子的名声。
看完一出跌宕起伏的好戏,村民们才反应过来,谢长泱不傻啦?
为了求实,村民们的眼光全都看向了那早已坐在圆桌前的女人,她此时一改曾经的愚笨之气,笑容清浅,像清晨露气中温润含蓄的远山玉树。
霍母的怒气消失大半,眉眼含笑地坐在谢长泱身边,直喊几句:“泱儿?”
“娘!”谢长泱不负众望,眼睛依然澄明,脆脆的喊了一声。
“哎!”霍母眼里含泪,望着这个和女儿一般的儿媳,心里面十分高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伴随着喜宴的开始,谢长泱的话题也终结了。但是谢长泱不傻了这件事,不到半天,就传遍了整个村子,以及邻村。
穿越直到今天,谢长泱第一次觉得舒畅,因为以后不用继续装傻子了。
谢长泱和霍母吃完喜宴后回到家中,听闻消息的一家人此时早已翘首以盼,万般期待。
踏进堂屋的那一刻,谢长泱冲着众人笑了笑,她瞧着两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直直地望着自己,把她瞧得心生怜惜。
她朝着傻愣愣站在原地的团团圆圆招了招手,“团团圆圆,到这儿来。”
两个小家伙小碎步跑过去的时候差点互相绊倒,两人结结实实地摔进了谢长泱的怀抱,惹了一堂的笑声。
团团圆圆懊丧地抬起头,眼睛湿漉漉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瞧着面前眼睛澄明清澈的女子,另一边又惊又喜,娘亲真的痊愈了么?
霍圆圆抿了抿嘴,撒娇似的唤了一声:“娘~”
霍团团也不甘示弱,急急忙忙的喊:“娘!”
谢长泱有点尴尬,她一个二十六岁母胎solo至今的女青年,居然直接拥有了两个萌娃。
好吧!反正她也不讨厌,就……试试?
她轻咳一声,“哎!”然后将两个小家伙搂进怀里,轻轻拍了拍两人的后背。
只是手心下感受到的粗糙布料让她觉得一阵心疼,两个这么小的孩子,在寒冬里只穿了一层里衣一层可以说是没有的薄棉,和粗布外衣。连她都有些受不了这寒冷的季节,别说这两个小孩童了。
说着她便感受到一阵寒风袭来,连忙牵着两个小家伙往里面走几步。
几个大人看在眼里越看越喜欢,谢长泱脑子不好的时候也是十分乖巧懂事的,不惹事也不乱跑,静静的坐在一边完全看不出是个脑袋不好的。
更别说现在她好了,看起来就是一副聪慧的模样,令人喜爱不已。
一边又不动声色的担心起来,泱儿脑子清醒之后还会不会喜欢两个孩子?还会好生待在这儿吗?
“好了好了,别站着了,快过来坐。”霍奶奶甩来脑袋里不好的想法,带着笑朝着谢长泱招手,眉慈目善。
但是谢长泱屁股还没坐下,门口敲敲打打来了一群人。霍爷爷霍奶奶脸色一僵,按住小辈的手,两人一同走了出去,留下屋里几人面面相觑。
“霍大爷!你家老二在外面被打折腿了!没钱赎身,现在人找上门了!”
霍爷爷面色如墨,看着那一群小厮打扮的人抬着一副担架,而担架上正躺着他的二儿子!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此时院门外围着不少幸灾乐祸的,“霍大爷,快拿钱给你儿子赎身吧!你这儿子在外可惹了不少祸啊!都敢调戏县令千金了!”
霍奶奶心一颤一颤的,手指着担架上脸色青紫的男人哆嗦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这二儿子虽然自小就调皮,但她也不曾想过成人后会如此……不知羞耻。
一群人中地位较高的青年站出来,朗声说道:“霍大爷,霍大娘,咱们也是熟人了。但是你这仔二,可真是没随了你们的好品质啊!县令老爷可是说了啊!没给他腿打断就是好的了,你们可得拿钱赔偿人家啊!”
周围吵吵闹闹的谈论,将两位老人指责得无地自容两颊通红,恨不得把头都埋进地里,是他们的错啊!是他们没教导好孩子!
谢长泱在屋内瞧着几人眼都红了,她抿了抿嘴说:“娘,咱家还有多少钱?”
霍母哭道:“造万孽啊!全家人掏空了裤腰带也差了个十几两啊!”
谢长泱翻了个白眼,二十两赎身,相当于他们家底最多也就几两,还是全家人凑起来的,这得多穷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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