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云奉平二十年,正月初一。
梵月镇芜溪村家家户户都喜气洋洋,门口挂上了象征春节的红色细绳,富裕点的家庭在大门上也贴上了巴掌大的红底黑字的福字。
然而此时,芜溪村稍北的较高位置有一户人家却家门紧闭,屋内气氛也十分悲寂。
“娘亲……娘亲……你醒醒……我以后一定乖乖听娘亲的话……呜呜……”
“团团圆圆,乖,你们娘亲就是太累了,让她歇歇,待娘亲醒来了在陪你们好不好?”霍奶奶把霍团团霍圆圆两个小孩抱在怀里安抚道,却忍不住转过头抹了眼泪,心里一阵酸楚。
真是造孽啊!这日子刚过的有点颜色,哪料老天爷根本不想给他们活路。
泱儿刚成亲丈夫就被官府征走了,接着疼爱她的老太爷也走了,丧事刚办完没多久,她又被歹人哄骗上了后山,落的个浑身是伤,现在还昏迷不醒!
“娘亲……”“娘……”
一声又一声,哭得喊得谢长泱心都揪成了一团,眼皮似有千斤重一般黏在一起,废了不少时间和力气才打开一丝缝隙。
她缓了一会儿模糊的视线才变得清晰,嘴巴不受控制地开始哆嗦,浑身开始发冷发颤,此时她只感觉到浑身就像是经历了车祸一样,只觉得身上哪哪都疼,尤其是胸口和双腿。
身下躺着的地方也感觉是硬邦邦的,鼻尖还弥漫着一股寒气,吸一口就感觉像是塞了冰块进去。
脑中也像是被投了一颗炸弹,紧接着如泉涌一般的记忆冲进了她的大脑。
缓了好一会儿谢长泱才恢复平静,她好像穿越了。
“泱儿!你醒了!?”霍奶奶惊喜道。
谢长泱看着那抱着一样大的两个孩子的老妇人,清亮的眸底闪过一丝无措。
霍奶奶将两个孩子放下,独自跑出了房间,一边还大声呼喊着:“当家的,当家的。”
屋内,谢长泱与两个孩子面面相觑,两个孩子没有做声,一脸的内疚。
谢长泱想翻身坐起来,刚一动作就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她用手摸了摸胸口,果不其然,肋骨断了,好在没有错位,估摸养些日子就好了。
既然不能动,她便乖乖躺好了,张了张嘴想要和两个小孩说话,喉咙里却像是卡了一根鱼刺,发不出声,还疼的要命。
她生无可恋地打量了眼四周,屋子虽然破旧但还算干净,家具物件都是码的整整齐齐,虽然不多,但也能看出温馨之感。
先前跑出去的老妇人这时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大串人。一个穿着灰色粗布衣的老头,一男一女的中年人。
霍母满脸泪痕,从一旁的柜子上倒了半碗温水,扶着谢长泱喂了一点水后问道:“泱儿,感觉好些了吗?”
这时霍父问:“娘,泱儿怎么样了?”
霍奶奶试了谢长泱的额头,终于舒了一口气,“退烧了,不烫了。”
接着她又摸了摸谢长泱的脸蛋,摇了摇头,心疼又生气道:“也不知道泱儿怎么就跑到荒山上去了!她一个人怎么会丢下孩子跑这么远?!一定是哪个拐笋儿给泱儿骗上去了!就尽欺负泱儿头脑不灵光!要是让我逮到这拐笋儿,我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霍奶奶气不过骂了几句,深呼吸几口气然后朝着两个小孩招手道:“团团圆圆,快过来,到你们娘亲这儿来。”
紧接着两个小孩跑上前来,一个趴在床沿,一个踹掉了鞋爬上了她的床,异口同声的喊:“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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