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有趣。”
楚宣坐在大厅之中,嘴角微笑道。
他现在如同香月疏其他客人一样,只静静坐在一边观看局势。
“黄..黄老爷....咱们要不要先出去,或者叫人进来?”
“无妨无妨。”
楚宣示意自己身边的太监侍卫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他假装在紧张刺激的看着场中韩老虎和武家两兄弟的争论谈判,实际上楚宣在想关于商人和江湖绿林对于大周统治的利弊。
这个世界的大周,和楚宣记忆中的地球中国很像。
中国的古代商人便是‘士农工商’之中最底层的存在,总体上是一直奉行重农抑商的政策。
而在大周其实也是一样。
大周立国之初便规定:商人不能为官。
并且还严苛规定商人永远不能穿丝绸等豪奢物品,家产申报不实直接抄家等政策。
这就导致,商人的地位最初在大周一度非常低下。很少有人去从事商业活动,反而使得从商之人基本都能赚到客观的收入。
而大周长期实行以土地税(包括依附于土地的户税与丁税)为主,以商税(包括关税与市税)为辅的税收制度。
这一时期主要税收是田赋和人头税,另有名目繁多却税率不高的工商和山木产品杂税。
属于财产税性质的有对商人手中积存的现金与货物征收“算缗钱”,对车船所有者征收“算车船”;
属于消费税性质的有对马牛羊等牲畜征收牲畜税,盐、铁、酒税(或专卖)等;
属于流转税性质的有货物通过税即关税和对市肆商品营业额征收市租。
这些税收比例并不高,关乎商业税率更是三十比一低得可怜。
所以近些年来大周财政崩溃,一是田税极低,与周边各国相比,大周20%的税率确实不高,像据楚宣了解知道的,旁边的岛国扶桑税率就高达50%,而且税率低并没有惠及广大农民,实际上大量土地被富豪地主兼并后,低税率只是惠及了他们。
二是一项重要财政来源消失——军屯体系崩坏。大周太祖时创立此制度,有力保障军费开支,军屯田收入一度占全国税粮百分之七十以上。而从桓灵帝开始军费俱从国库支出,意味着不仅少了一项巨大的财政收入,军费开支却成了国家财政的巨大开销。
一句话,
就是大周原来的税收主体现在已经衰弱了,根本收不到那么多钱了。
而像商人这种获利颇多的阶层,朝廷却几乎没有收什么税。
就像是一个商人和一个农民即便赚的钱是一样多的,商人也只要交农民的十分之一还不到的税就可以了。
有些没有详细规定的行业,比如青楼这种行业,更是几乎不用交任何税!
正是吊诡之处。
朝廷没钱,军中吃空饷的现象也因此极为常见,朝廷想要组建新军更是千难万难。
接着就会导致大周的虚弱....然后衰落灭亡......
如果没有抄家和灭佛得来的巨资,楚宣也根本无法创建新军,招募士卒。
就这,楚宣想养活现有的军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田税低,军屯体系又几乎完全破产。
唯一能算是好事的只有:各种商业规模却在快速扩大。
只是这商业规模的扩大和旺盛,却并没有给大周财政带来一丁点的好处。
不是皇帝不想扩大商税,提高税率。
而是在大周官绅一向是有免税免役的额度的,很多大商人直接将产业挂靠在官绅名下。
这就叫投献,不仅是商人,很多土地也是百姓为了避税自愿投献给官绅的。
朝廷可征收的源头减少了很多。
而且因为收税的官员和商人是同体的。高官经商赚钱,回头支持本家和寒门子弟进学做官。
然后再保护本族商业集团的利益。皇帝但凡想增收商税,必然遭到绝大多数大臣的反对,各种理由。什么与民争利啊,什么祖训三十税一不可违啊。
‘这天下的钱被你们拿走十分之八,只留给朕十分之二,还要让朕不要与民争利?’
楚宣这次来到香月疏,最大的感受就是这大周贫富差距太大了!
富者,可以家财万贯富可敌国;穷者,连立锥之地都没有。
特别是有些商人,通过溜须拍马或者投机取巧得到暴富,一天挣到的钱就比许多勤勤恳恳劳作一辈子的人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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