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衿的“软化”被姜笙看在眼里,听在心里。
他薄唇浅淡,不见血色,嘴角却微微上翘,仿佛一只得了小鱼干的猫似的。
“行,妻主的话我会好好记着的。”
姜笙这话说着,让尉迟衿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可是又说不上来。
太阳正毒,火辣辣的烧着贫瘠的土地。
从远处看,有一帮黑黢黢的、密密麻麻的黑点以龟速行进着。
近看,有些皮肤黝黑发亮,黑中透红,有些脸色惨白似一张薄纸,风一吹就有可能飞走了去。
唯一的相似点便是这些人大部分都双目无神,神情也是如出一辙的麻木不仁。
“妻主,我们走了快一个时辰了,还没到蘅县?”
两个人走在一群人中间,热气蒸腾混着令人难以忍受的臭味,连尉迟衿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鼻尖也耸了耸。
姜笙白皙的皮肤被烈日晒的发烫发红,甚至有些烫伤的程度,但是他还是忍下了痛楚,面上一副镇静自若的模样,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尉迟衿路程。
同样被太阳灼晒的尉迟衿额头全是涔涔热汗,嘴唇又干又涩,还裂开了好几道口子。
她喉咙干疼,咽了口唾沫,勉强润湿了一些,沙哑的回着姜笙的话:
“应该还有一段不远的距离,实在不行就歇息一会儿,我看那些看送我们的人也累的不行。”
撇眼看去,看送他们这些流放的官兵顶着大太阳都忍不住伸手充作扇子扇风乘凉。
姜笙点点头。
尉迟衿的话刚落下,带队的李一刀就叫停了队伍,大声扯着嗓子吆喝道:
“都给老子停下!休息一会!”
这时候麻木前进的队伍才停住了脚步,三三两两寻一处地头坐下休息。
尉迟衿和姜笙也找了一块表面稍显平滑的石头歇息。
“妻主,给,吃块饼子填填肚子。”
姜笙从怀里掏出一张抱着东西的布,打开里面是鼓鼓囊囊的食物,卖相看上去不怎么样。
看着递到眼前的干瘪的饼子,尉迟衿迟疑了一刻,伸手接了过去,随后她又在姜笙的注视下把饼子扳成了两瓣。
一块递给了姜笙,一块自留。
还说:“要从京城晏华到漠北凉城,保守也要半个月左右的距离,你带的食物也不多,咱们省着点,等到了蘅县买点吃的备着,以免遇到不测之祸。”
流放说起来容易,要真的不少一块肉,完好无损的到漠北去,这才算是最难的事情。
路上没有水源供给,也没有食物充饥,不少流放的犯人大概率都是死在了路上,福大命大的没有死在路上也伤了底子,落下了隐疾,下半辈子多病多愁。
姜笙本想着自己吃的少,捻一小块填底就行了,没想到尉迟衿却这么说,他顿了顿,看着女人递过来的半张饼子,迟疑了一会儿接了过去。
两个人坐在石头上,荒芜的土地忽然吹起了一阵风,散去了心头不少烦躁。
尉迟衿咬着嘴里干涩的饼子,心中却琢磨着:获得荒地以后那个神乎其神的什物会有什么变化等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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