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布雷卡对这所谓“彼界”的装置还一无所知。
它的原理,它的结构,运行功能,性能极限,弊端与好处,都还没有条件去展现。
关于这些东西,老墨知道的应该也不多,他不是有话不说的人,这种高科技玩意儿也算不上他的专业对口。就想他表现出来的一样,所有的东西都得布雷卡自己来尝试。
于是他简单的在自己脑内梳理了一遍,目前所要完成的事,还有一些更重要的目标。
首先是:简单探索下“彼界”的具体功能,再从各方面收集些信息,最好能去请教些专业人员,比如一个技痴,但在目前的处境下,这并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也许之后可以。
其次:联络野蜂帮。布雷卡通常习惯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办事,而不是被谁的话语左右。但这次夏老头给的建议确实在理,自己的处境也是前所未有的危急。随便踏上某个路面可能就被全城追捕,甚至延祸他人,坊里的几万人都在盯着他的脑袋,他必须十分慎重的考虑自己的行动与决定,否则小命不保只是时间问题。
最后是:查清楚这次嫁祸的真相。马后炮的来讲,这件活儿从一开始就不对劲,首先是一个从没见过的中间人主动联系了布雷卡,为这次行动做了初步的企划,然后是无比准确的情报和万分保密的接头。
候选人,会在哪一天的哪一时刻,处于什么位置,周围安保的部署,建筑的格局结构,最佳的潜入位置,行动的标准流程,那位接头人做全了准备,像个保姆一样贴心,让这次行动的难度降低到了连个婴儿都能完成的地步。
并且途中,一条有关的身份信息都没吐露,整个行动在网络电话中构成,声音和域名全都高级加密,就算请个黑客来估计也是束手无策。
布雷卡早应该察觉到的,或者说换做往日他一定能察觉得到。但这次他放松了警惕,心甘情愿的扎进泥潭里了,只因为他其实也早想干掉那候选人了。
为了那原则,那条破原则。
差点害死自己,也差点祸及老墨他们。
布雷卡懊恼着,在“彼界”装置所提供的平行永阳坊里行走着,一边思考着,一边穿过一条又一条死寂的街道,然而总是兜兜转转地回到原地。
这不正常。布雷卡明白,他一直走的是同一个方向,甚至连转向都没有,但他好像永远也无法走到永阳坊的边界,甚至连周围几条街道都无法走出。
走在这荒废无人的街道上,就好像踏入了一个大型的莫比乌斯环,每一步前进亦是一步后退,处在无限循环中,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照这样,别说躲出永阳坊了,连酒吧周边的地区都走不出去,到头来还是得连累他们。
而这废弃的永阳坊里,丝毫能让他觉得利用上的东西也没有。除了一个个封死的建筑和房间,就是破败的街道和垂死的机械。
他实验过,没法从现实世界中带进任何东西,除了衣服,口袋里的钱包,武器,手机都没了,那条机械臂还在,但面对这废弃的世界也派不上什么用处。
先试试吧,他抓起地上一只易拉罐。
钻进一条小巷里,布雷卡决定暂时退出平行世界,原本为所欲为的设想尽数泡灭,这新得到的能力并不如他想象般快捷。
在想象着现实世界的过程中,布雷卡盯着这死寂、荒寥的世界,这世界里空无一人,坊内的所有建筑也都是荒废的状态,整个世界好像就只有几条街道一样,他能获得的帮助极其有限。
这个世界并不完整。
布雷卡这样想到。
重回到永阳坊的小巷里,没人在这儿,只有满地乱爬的老鼠,塞满墙角的蛛网,和堆积成山的垃圾。
布雷卡随手扔下易拉罐,看来还是能从那世界里带出来什么东西的。
接着他踹开脚旁的一堆垃圾,赶走了围在旁边的一堆老鼠,然后看到垃圾袋下面,破烂不堪的衣物残渣中,包裹着一具千疮百孔的尸骨。
肉都被老鼠啃没了,只剩一堆骨架。
见怪不怪了。科技日新月异的发展没给这世界带来多少美好,公司的崛起与掌权和坊市制度勾结成一片巨大的黑幕,笼罩在整个新长安的顶空。财富无限被集中在金字塔的顶层,而金字塔的庞大根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不断腐烂。
对于这一切,所有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布雷卡挪动另一包垃圾,堪堪盖住了那具尸骨。然后拨通了一串号码。
片刻之后,一辆浮空车停在巷口,冲着巷道敞开车门。
一辆崭新的红版“孤峰”,两侧车门都加装了钢板,后座拆了,前座后移,只剩下了两个座位。
看了看左右两侧无人,布雷卡钻了进去。进去后,司机挂了电话,关上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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