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宗翰吃的并不香,以往这种羊肉只是白水煮后撒一把粗盐,他便能吃上几斤,但如今这做得更加精致的羊肉他却反而吃不出来个什么滋味。
女真人原本是渔猎为生,不像辽人和草原上的鞑靼,游牧做活,虽然也养一些羊之类,但也没有契丹人和鞑靼人养的好。
宗弼最好羊肉,可此刻却是吃不下了,他提了刀走出大帐,大帐外两个亲兵穿戴着雨具正斜靠在门前的木头上打盹。
宗弼出来的声音惊醒了两人,两人急忙告罪,宗弼没有说话,只是心中想着,当初哪怕没有雨具,在瓢泼大雨中站岗,这些儿郎也都如老林子里的白桦树一样笔直,而如今是怎么了,居然带着雨具还能打起盹来?
“再敢偷懒,军法伺候!”宗弼冷冷说了一句,便向远处走,两个亲兵彼此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对方额头上的汗水。
“我说秘胡鲁,不是说好了一个人精神点,另外一个人打个盹吗?你怎么就睡着了,不是到我打盹的时候了吗!”一名亲兵不满地说道。
“赤儿金,这事怪我,也不知道这身子骨怎么了,可能是这段日子在女人身上浪费的时间太多了,总有些疲惫,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我说你也真是的,找一个婆娘也就够了,怎么还找了三个,这三个婆娘轮番伺候,哪怕我们女真最勇猛的勇士也受不住的。”
“有什么受不住的,你是不愿意到处走,我可去过宗望的府上,那才叫个美女如云呢,宗望不是也受住了,还带着大军打到了大许的江南呢。”
“宗望和宗翰却是去江南享福了,轮着咱们和宗弼在这里受罪,我可听说了,大许江南的娘们可皮白水嫩,就是说话也软软的,可不像咱们女真,一个个又黑又蛮,动不动还敢和自家爷们喊叫。”
“你还想着大许江南的事?我可听说了,这次宗望和宗弼去了江南就不会再回来了,就在那花花世界里享福了,咱们大王还傻呵呵地守着这北地。”
“大王的事情且不要说,就说大帅这次请命来打那大许的江雨,若是以往我们自当奋力拼杀,死在战场上也算对得起祖宗,可是凭什么宗望和宗弼去了大许江南,咱们就还在这北地受苦?”
“算了算了,就你话多,小心被大帅听到拧下你的脑袋给海东青做玩物。”
“海东青?直娘贼的,我好久没见过那玩意了……”
宗弼一路走去,他的相貌属于那种鹰视狼顾的枭雄面庞,完颜阿骨打的儿子之中,宗弼是和阿骨打最相像的一个,到了如今这个年纪,就连说话的声音也都像了起来。
但是宗翰却知道,大金国的皇帝是轮不到他来做的,长得像又能如何?那被绑缚北上的大许皇帝的三弟,据说和大许老皇帝还最像呢,不也没有传位给他!
宗弼胡思乱想向着靠山那边的大帐边缘走,这时营盘之内除了巡逻的兵丁之外根本看不到其他人。
虽然只是傍晚,但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夜空上灰蒙蒙一片,没有星星和月亮,如果不是营盘内每隔一段距离就搭建了挡雨的小木塔楼,在里面燃上了松油火把,那么这偌大的营盘之中,五步之外根本看不见任何事物。
走到营盘边,后面追上来了一队人,为首的正是哈迷蚩,显然是从巡逻的兵丁那里得到消息,知道宗弼在营盘内一个人走,便寻了过来。
此刻雨小,也就毛毛雨的样子,哈迷蚩上前给宗弼披上了雨具,宗弼并没有回头,只是眼睛望着前方的山有些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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