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处屋檐下,一人坐在地上,靠着墙,雨飘不进来,手边一把长剑躺在地上,在黑暗中散发着寒光!
“嘶……”他撕开自己的衣衫,一道长长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还有些许血液渗出。
伤口从身侧切过,虽然长,但是没有伤到内脏,这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只见他掏出一个小瓶子,拔开瓶口,将些许粉末倒在伤口之上!
一种灼烧感传来,仿佛万千只蚂蚁啃食自己,他皱了皱眉,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他将药瓶重新塞会自己的怀里,然后将身后的斗篷用剑割成一条一条的长布条,然后绑在自己的伤口处。
夜雨凄凉,寒风更冷!
许久!
他从黑暗中站起,身后的斗篷不见了一大截,全部都绑在他的腰间。
拖着长剑,右脚踏出,左脚拖着向前,就像一个瘸子,一步一步,走进黑暗中!
……
杭州城外,一片荒坟。
杭州城外有里六处乱葬岗,而这里便是杭州外最大的乱葬岗:落西山,方圆十里,白骨死尸随地可见!
杭州每天死在路边、街巷的无名之人数不胜数,死在监狱里的,死在刑场上的,这些无人收尸的,都是丢在这荒无人烟的乱葬岗之中。
无人收尸的,自然是官府有人专门清理这些尸体,他们被称为收尸人。
高朗和景平便是其中两位收尸人。
一盏灯笼,在坟场里慢慢的,移动着。
这条路他们已经走了无数遍,也许闭着眼睛也能走回去。
“让你白天搬你不搬,偏偏选这个时候搬,现在还下雨,四周又阴森森的,怪瘆人的。”高朗埋怨道。
“你傻啊,晚上的钱是白天的两倍,我做一个月顶你做两个月,不好吗?”景平精明着呢,“而且,这次活比以往多了一趟,我不信你不贪?”
“这场景,感觉跑一趟就要折寿好多年,这次是亏本生意,下次我晚上绝对不来了。”高朗张望的看了一下,发现远处的坟头上飘着的白麻布在黑夜中尤为显眼,让他心中一阵寒颤。
“哼!胆小鬼,就你这胆,还当收尸人?”景平嗤之以鼻。
“胆子再大,也不能天天走鬼路啊!“高朗忽然停了下来,“等等!我们走了多久了?”
景平也停了下来,转头看着他,以为他在开玩笑,“你别吓我!”
“你认真看看,这绝对不是我们来时的路”高朗压低声音,小声的说。
景平咽了咽,看提高灯笼,照了照,好像这样能看的更远,这四周到处都是坟头,哪里认得清楚。
“哈哈……瞧你这胆,还说我没胆呢!”高朗忽然指着他,大笑起来,
“您不能不要这样吓人?”景平气了个半死,转头就走。
“哎,你等等。”高朗笑着,追了上去。
忽然,“砰!”一声,高朗撞在景平的后背。
高朗拍了拍自己兄弟的后背,“你干嘛!走啊!”
景平慢慢的转过头来,面色难看至极,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身后,“没,没路了,前面没路了。”
高朗抢过灯笼,往前照。
一块巨大的墓碑,不止何时竖立在天地之间,拦住他们的前路。
碑是黑的,字是红的,鲜红的,像血。
他没读过书,但是他经常接触关于死人的东西,所以他认得那两个字:地府。
他还看到一颗人头,就在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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