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启明听后便说道:“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这里又不是慕维集团,你在那里能说这些话,为什么就不能在家里把原因说出来呢?”
孙福江也说道:“孩子,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一样,有什么话不能说呢?我知道你这么做也是为了找到真正的幕后凶手。”
孙亚菲更是催促他快点说出来,甚至还威胁起他来。
于是林文平就对孙启明说道:“叔叔,我觉得您和慕维集团李董事长的关系没有您说的那么好,对吧?”
孙启明有些惊讶地看看林文平,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您和李董事长坐在沙发上谈话的时候,我看到您总是不经意地看时间,还有他安排办公室主任事情时,您总是站起来,再有就是你们虽然聊得很亲热,但是几乎就没有交流过眼神,种种迹象表明您在他面前有些拘束,这并不是好朋友间应该出现的情况。从李董事长身上也可以看出这一点,虽然他对您很热情,您已经打算放弃调查,可他却还要坚持,显得过于客气。从您所做的决定也可以看出来,他已经决定报警,可您却因为担心出差错而不想报警,如果是好朋友的话,您肯定会以抓住刘季为重,不会过多考虑是否让他失面子。”
孙启明沉默了一会,没有确认林文平说的这些话是对还是错,而是问道:“这和你信口开河有关系吗?”
林文平也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说道:“叔叔,您不觉得李董事长表现出的态度有些反常吗?看他的样子好像比您还要着急,听说刘季逃跑了,他比您还急着要抓住刘季,我觉得他在大家面前有点儿……演戏的味道。”
“演戏?”孙启明看到林文平吞吞吐吐地说出这样的话,他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嗯……!所以我当时就说刘季在环城高速上,如果真的在上面抓住了刘季,那事情就复杂了,说明刘季背后还有人在指挥,刘季只是别人手里的一个马前卒。”
“为什么?”
“刘季通过环城高速逃跑看似合理,其实是最不合理的做法,慕维集团总部本身就是东开发区,再往东走不到五公里就是高速路收费站,他花费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能上高速,您觉得他会放弃这条路而非要绕很远到环城高速上瞎溜达吗?”
孙启明好久没有表态,他神情凝重地思考着林文平的话,然后才缓缓地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李慕维绝对不会是幕后主使,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与他的关系,像这样的猜测,你以后不要再提。”
林文平看到孙启明的态度,也不便再说什么。
大约上午十一点的时候,李慕维给孙启明打来电话,说刘季在高速路收费站被公安人员抓到了,现在正送往市公安局的路上,问孙启明要不要去市公安局旁听对刘季的审讯,孙启明当即就决定立刻动身去市公安局。
挂断电话后,孙启明看看林文平,说道:“文平,这一段时间你也很辛苦,要不就留在家里休息一下,顺便陪着家父聊聊天,我和你阿姨两个人去旁听,回来再告诉你详细情况。”
林文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孙启明的要求,但是孙福江却对孙启明说道:“我觉得你还是让文平随你一块去,刚才我听这孩子对事情的分析,不是我小瞧你,你确实不及他,你也不要担心他会给你惹事,他处理事情比你客观得多!”
孙亚菲也表示她也要一同前去,孙启明想了一下,便答应带上他们两人。
在市公安局里,刘季供述出他和那司机平时都喜欢到小区里的棋牌室打牌,一来二去就熟悉了,时常会聚在一起喝酒,那司机患上胰腺癌之后,刘季去医院里探望过,那司机出院后,刘季也时常去他家里陪他聊聊天,有几次那司机向他讲述心里有轻生的念头,可是又放心不下老婆孩子,刘季说当时他就劝那司机要想开些,再到后来,那司机便问他如何才能挣些钱,那司机说这样即便离开这个世界也会少些牵挂,于是他就给那司机出主意说起骗保的事情,那司机和大货车都投有保险,如果发生交通事故的话,肯定能得到不少钱,他以为那司机会开着货车冲下山涯或河里,他却没有想到那司机竟然选择这样的方式,自己临走还要拉几个人陪他一同离开这个世界。他今天看到孙启明来慕维集团,就已经猜想到是冲着他来的,所以才选择逃跑,担心他会被牵涉进来。
警察再问他其他的事情,刘季就表示一概不知了。
市公安局局长马克明见此情景,便和刑侦副局长祝新军相互交换了意见,然后对李慕维和孙启明说道:“看来又是言语不慎酿成的后果,之前也碰到过不少这样的案件,原本是戏谑之言,最后却被牵涉到案件之中。”
林文平将孙启明叫到一边,小声地说道:“叔叔,我有些问题想问问刘季,您能不能对马局长说说?”
孙启明尽管有些为难,但他还是把这个情况告诉给了马克明。马克明和祝新军商量之后,便同意了林文平的要求,由祝新军领着林文平去了审讯室。
在观察室的孙启明从电视屏幕上看到林文平进入审讯室之后好久没有言语,却是一直盯着刘季,他心里便有些担心,他害怕林文平突然说出一些不应该说的话,他偷偷瞄了坐在身边的李慕维一眼,发现李慕维正专注地看大屏幕,于是他也没有再看李慕维,盯着大屏幕看着审讯室内的一举一动。
“刘季,从公司到高速路收费站不到十分钟的路程,而你不到九点就离开公司,十一点才到达高速路收费站,这期间你在做什么?”林文平在盯着刘季看过几分钟后突然问道。
“我回了趟家,打算安排好家人之后才从收费站逃走。”
“可是你妻子说你根本就没有见到你,她已经去上班了,根本就没有在家。”
孙启明看到林文平在诈刘季,不由一笑,他没有想到林文平会采用这种方式去问刘季。
“……,我老婆确实不在家,我看到此情形后便赶快离开了家。”
“即便是你回了一趟家,再回到收费站最多也就是一个小时,另外一个小时在做什么?”
“什么都没有做,当时我就将车停在离家不远的地方,我不知道是逃走还是自首,我知道我这么一逃,可能就会罪加一等,但是我也害怕被抓进监狱,所以我一直在那里犹豫不定。”
“这几天去过交警大队吗?”
“去过,我偷偷进入事故车处理场,将大货车行车记录仪内的存储卡取走了。”
“为什么取走存储卡?”
“车祸发生之前,那司机来了我家一趟,要说以后多照顾一下他妻儿老小,他说他要出去给家人筹备些生活费,当时我还送他到楼下,我担心如果警察查看那存储卡时发现他和我有接触,而他又死了,警察如果将这事推到我头上,我是百口莫辩,思来想去,我便取走那存储卡,这样就没有什么证据了。”
“存储卡现在在哪?”
“我从交警大队出来后,便将存储卡折断后扔进大门口的垃圾箱里了。”
“你说你去取的存储卡,你告诉我那货车停放的位置,车头朝向哪个方向,还有,那大货车前面的挡风玻璃在事故中被撞击出几条很明显的裂纹,只要你进入到驾驶室,一眼就能看到那裂纹,你说说总共有几条裂纹?”
刘季听后一愣,然后对林文平说道:“那货车头朝北被停放在处理场的西北角,可是车前并没有挡风玻璃。”
林文平沉默了一会儿,他是在诈刘季,看刘季是不是真的到过现场,现在经刘季这么一说,也确实能证明刘季曾经到过那里。
从审讯室出来后,林文平看到孙启明他们也从隔壁走了出来,他便走到孙启明面前,孙启明看到林文平有些失望,便说道:“既然你已经问过刘季,那我们就回去吧,具体的处理结果还要待几天才知道。”
回到家后,孙启明先是将情况给孙福江讲述了一遍,他看到林文平自从回来后就闷闷不乐,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他便对林文平安慰道:“文平,你也不要太伤心,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也算是对芳芳有了一个交待,我很感谢你能坚持把真相查出来,要不然的话我们还都被蒙在鼓里,芳芳和她奶奶也不瞑目。”
林文平将手表从手腕上摘下来,然后放到孙启明面前的桌子上,说道:“叔叔,这块手表是当初您送我的礼物,我现在将它还给您,也算是我和芳芳给您的一个留念吧!既然事情已经解决,我打算今天下午就回武汉。”
屋里的人听后都不由一愣,林文平的这个决定也太突然了。
孙启明看看桌子上的那块手表,然后又将手表递给林文平,说道:“我觉得还是由你留着更合适,虽然说芳芳不在了,但这个家还是随时欢迎你,什么时候想来,你就什么时候来!至于你提出的下午要回武汉这个决定,我觉得有点儿太突然了,再说从这里到武汉需要**个小时的时间,现在天也太晚了,我希望你等到明天再走,顺便再陪着我们聊聊天。”
林文平没有去接那块手表,他对孙启明说道:“叔叔,我有个请求,不知您能不能答应?如果您真想让我留下念想的话,我希望我能带着亚芳的骨灰一起回去,虽然说我们没有结婚,但是也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不管是她还是我,如果没有对方陪着都会觉得孤单。”
大家听后惊讶地张大了嘴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间就提出这样的要求。
孙启明没有马上表态,他旁边的靳喜鸽却说话了:“我不会让你把她的骨灰带走的,以前她在世的时候我管不住她,只好任由她的性子来,现在她没了,我就替她做一次主,不会允许你连她死后都不放过她。你和芳芳又没结婚,你说你凭什么要带走她?再说你将来结婚了,我女儿的位置怎么摆放,说是你的妻子又名不正、言不顺,你还不得把她扔到犄角旮旯里去?”
林文平见靳喜鸽这么说,他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又默默地坐在那里。
孙福江对林文平说道:“孩子,你也别怪你阿姨说话难听,其实就是这么个理儿,再说你如果带着芳芳的骨灰离开了,那也没有人陪着她奶奶了,你总不能让我现在就离开去陪她奶奶吧?我看这件事儿先这么放着,过一段时间再说。”
林文平听后点点头。
孙福江见林文平同意他的意见,便接着对他说道:“还有就是我希望你明天回武汉,今天晚上陪我再吃一顿饭,好好聊聊天,爷爷这样的请求不算是太过分吧?”
林文平听后没有别的选择,也只得同意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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