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上午,天空还下着淅沥沥的小雨,多日的阴雨天气,让芳芳发生车祸的那座桥的护栏底部已经生出青苔,林文平已经在桥上待了将近三个小时,他从孙启明家里出来后就来到这里,一直在这座桥上徘徊,被大货车撞断的护栏已经更换上新的,但是他亲爱的人却永远不会再回来。
大约十二点钟的时候,孙亚菲打着雨伞来到桥上,看到林文平伫立在桥上,她过了一会儿才来到他的身边,尽管是毛毛细雨,但是林文平在雨里待得久了,浑身也已经湿透,她便用雨伞替他遮雨。
“你怎么来了?”林文平看是孙亚菲,便问道。
“你说你瞎跑什么,害得我四处寻你!明天就要回校,我爸爸打算在一块吃顿饭,算是为你送行,另外,我爷爷也想和你再聊聊天,他说你这次离开后,以后就不会再来看望他了。我打电话给你,发现你已经关机,跑到宾馆去找你,可你却不在,我猜测你可能会来这里,所以就过来找你。”孙亚菲有些气喘嘘嘘地说道。
林文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发现手机已经关机,他试着要打开手机,却发现手机无法启动,看样子是手机内已经进了雨水。
孙亚菲看到林文平没有说话,便问道:“木木,你以后真的不会再来这里了,对吗?”
林文平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而是对她说道:“亚菲,我明天还不想回去,我必须把车祸的原因弄清楚,我不能让你姐不明不白地离开,现在我一想起你姐,就觉得看到了她充满冤屈的眼神,她是希望我能帮她,我不能拒绝她最后的这一个愿望,这会令我一生都不会安生的,我希望我再想起她时,看到的是她的笑容。”
“你还认为是有人故意制造这场车祸?我爸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这就是一场意外事故?”
林文平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绝对不会相信世上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发生,如果单单是一个巧合,那也很有可能,但是这场车祸的发生却是好几个巧合凑巧一起发生,这样的机率真的是太低了,几乎没有可能,但事实却是这些巧合就真的凑在了一起,如果让我选择原因,我也只能选择是人为故意设计的这场车祸。”
孙亚菲想了想,说道:“我留下来陪你一起把这件事情搞清楚,期末考试还要再过些日子,即便错过了考试,我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大不了补考或者明年再重新选修。”
“这样也好,这里毕竟是你的家,我却是有些陌生,有些事情由你去办的话就容易得多!”林文平没有和孙亚菲客气,他觉得孙亚菲也有责任去这么做。
“那你说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去做?”孙亚菲问道。
“根据事故报告知道那辆货车发生车祸时的车速将近八十迈,而市里面这个路段限行速度最高为四十迈,也就是说那辆货车超速达到了百分之百,一般来说,大货车的车主长期从事运输业务,他们最担心被扣分和处罚,更害怕被吊销驾照,你说车主为什么就不害怕?如果说他隶属于哪家企业的话还能理解,可他就是一个私营业主,货车也只是两年前购买的,购车贷款还没有偿还清,他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觉得我们首先要做的是拿到这辆大货车的行驶轨迹记录,这样我们就可以知道它在各个路段的行驶速度。”
“想得倒是简单,可我们从哪里才能拿到这些数据?再说它的这些记录有什么用?”
“既然这辆货车是个人营运车辆,我想这辆车上安装GPS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为了防止被人讹诈,这辆车上应该装有行车记录仪,我们如果能拿到行车记录仪里面的数据,再根据各个路段的长度,也就很容易地算出它在各路段的行驶速度。如果这辆车在其它路段都没有超速,那就能证明这场车祸是有预谋的。这辆车现在就被停放在交警大队的事故车处理场内,你能不能带我进入到那里?”
孙亚菲看看林文平,然后又低头思考过一会儿,然后有些担心地说道:“要想进入到那里也不难,我可以找朋友帮忙,她爸爸就是交警大队里的领导,但是我担心她爸爸不会同意我们去拆卸那货车上的行车记录仪。”
“根本不用拆卸行车记录仪,所有的数据都是存储在记录仪上的存储卡上面,只要是拿到那张存储卡就可以了。”
孙亚菲听后便答应下来这件事情,然后她带着林文平回到家里,看到家里的保姆已经将饭菜烧好,摆了满满的一桌子,很是丰盛,而一家人都在等待他。
林文平很是不好意思地向孙福江和孙启明道歉,却没有解释他为什么来晚,但是孙亚菲却是心里放不住事儿,将林文平和自己过几天才回去的消息告诉给了孙启明,并且把他们的打算也一同讲了出来。孙福江听后倒是没有觉得惊讶,他上午的时候就看出林文平对这件事情的认定结果不满意,虽然他和林文平也只是见过几次面,但是在接触的过程中,他对林文平的性格还是比较了解的,林文平不是一个轻易就肯放弃的人,在对待车祸的这件事情上,林文平既然有疑问,那就肯定会弄得水落石出不可。而孙启明和靳喜鸽在听到孙亚菲的决定后,两人都显得有些惊讶,孙启明觉得孙亚芳既然已经去世了,林文平这次过来也仅仅是展示一下姿态而已,怎么会再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他却没有想到林文平会做出这么一个决定,所以他也就默许下来。
靳喜鸽却好像并不愿意林文平和孙亚菲留下来,她对林文平说道:“小林,阿姨以前对你不怎么接受,如果言行中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我还请你原谅,不过我今天还要对你讲的是我家芳芳和你之间的关系。芳芳在世的时候一个心思地要跟你在一块,我虽然不同意,但却是拗不过她,也只能尊重她的选择,只是她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你也许内心很痛苦,想要为她做些事情,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芳芳是我的女儿,我辛辛苦苦养育她二十多年,我心里现在比你更难受,我希望你不要再无事生非,不要整出有人谋杀我女儿的荒诞故事来,听到你在这里信口雌黄,我好像又要再经历一次失去女儿的痛苦,你可知道你的这些话带给我的痛苦有多么大吗?”
“妈,我觉得木木说得很有道理,如果是有人真的想要谋害我奶奶和我姐,你们又不愿意去调查真相,那他们不是太冤枉啦?”坐在靳喜鸽旁边的孙亚菲看到自己的妈妈反对林文平留下来调查此事,便有些心有不甘地说道。
“我们大人在谈话,你小孩子家家的少掺和!”靳喜鸽看到孙亚菲不但不支持自己的意见,竟然还帮林文平说话,便有些生气地对她说道。
孙亚菲不服气地指着林文平,对靳喜鸽说道:“木木也不大,那你怎么还与他谈话?”
孙启明看到孙亚菲张口闭口的称呼林文平“木木”,便有些不满地对孙亚菲说道:“你懂不懂什么叫尊重?别动不动就给人起绰号,你姐就比你懂事,你跟她一起上学,就没有学会尊重别人?”
“他的这个绰号就是我姐起的,我姐也是天天都这么喊他的,我怎么就不能这样称呼他呀?”
“以后不许你再这么喊,要喊‘哥’才行,要不然别人笑话你没有教养。”孙启明听孙亚菲说完后,得知这是孙亚芳给林文平起的绰号,他顿时没有了底气。
孙亚菲听后有些生气对孙启明和靳喜鸽说道:“干吗呀你们?知道你们夫妻关系好,你们这是想要组团儿欺侮我,是不是?”
她看到孙启明和靳喜鸽不言语,便有些着急地对孙福江说道:“您是家里的老太爷,您对他们组团儿欺侮我这事儿管不管?您要是不管的话,我真是没法在家待了,我立刻就离家出走!”
孙福江看出孙亚菲又开始耍赖,对她说道:“我觉得你爸说得没错,你应该尊重他人。”
孙亚菲于是看看林文平,喊道:“木木哥!”
然后她又对孙启明说道:“老孙,你看到了吧?我喊他哥,可他连搭理一声都没有,他听着也不习惯,我喊着也不习惯,还是叫他木木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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