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沉默之后,麴义终究是没有再去捡起地上的刀子,反而是一屁股干脆坐在了地上,狼狈不堪。
这种鬼话若是平时有人跟他说他定然是不信的,然而物伤同类,兔死狐悲,有吕布这样的前车之鉴,却是不得不让他好好斟酌了。
然后越琢磨,就越是觉得这刘和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再一想到这刘和在还是一人质的时候就有未卜先知之能,提醒吕布躲过了这杀身之祸,智计高远,几乎可称得上是鬼神之谋,却是不由得他将这些言语又多信了三分。
“既然如此,徒之奈何呢?我大军在外,粮草俱由后方供应,虽说我在军中威望颇著,但我一个凉州人,亲信部将并不多,如张郃等冀州将领更是巴不得我去死,想反,是万万没有机会的。而且,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主公竟会杀我。”
刘和见状索性一屁股坐在他的旁边:“当然不能现在就反,今日将此事告知于将军,也是为了让将军您有所防备,你,我,温侯三人暗中结成攻守同盟,守望互助罢了,至于袁绍到底信不信你,想验证一番的话倒也简单。”
“如何验证?”
“我料定月余之内,必有天使远来封赏于我,正式确立我的身份官职,继承父亲爵位,到时候,我自可以给袁绍书信一封,主动提议由将军你来做个幽州刺史。”
“要做这幽州刺史,自然是要剿灭公孙瓒之后的,到时候将军再立泼天大功,本是赏无可赏,我做出这番姿态,他袁绍只要确实还信任于你愿意用你,就必然会同意,录前后功劳,将军你也担当得起这个职位。”
麴义闻言,沉默良久,而后缓缓点头。
如果自己弄死公孙瓒,袁绍还舍不得一个幽州刺史来赏的话,这朝中恐怕就真的没有自己的位置,恐怕,就真的是做了那兔死狗烹的心思了。
“当然,将军还请平日里在人前稍微演戏一番,与我的关系保持你我联军作战无碍便可,切记不可过于亲密,必要之时,你我吵吵架,争夺一下指挥之权什么的,做给外人去看。”
“我晓得的。”然后麴义又转头去问成廉道:“成兄,既然温侯已经与主公……与袁车骑撕破了脸面,想必现在已经是叛军了吧,却是不知温侯如今有何打算,你亲自北来,又是所欲何为呢?”
成廉叹息一声道:“河内张扬,是我们的同乡旧友,奉先现在暂时托庇于他,司隶现在是无主之地,也未必不能容身,只是这粮草……哎,以后再做打算吧。”
“至于我,乃是奉先担心公子年轻,军中又无根基难以服众,被你这河北第一名将所欺压,故而特意命我暂时委身于公子,却是……小看了公子了。”
刘和闻言,很是感激地朝这成廉认真一揖而礼:“温侯厚义,和,感激不尽。”
这真的是来雪中送炭的,事实上若非是自己找到了赵云,拼死一战打出了威风,这麴义对自己哪里只是欺压二字那么简单,自然,更不会像现在这样与他好好说话了。
“公子客气了,奉先说相比于您的救命之恩,又能算的了什么呢?”
“麴将军,我看不如就让成将军暂时以义从的身份安置在我的营中伪装成亲卫可好?”
麴义点头道:“尽量避着点我这边的人,毕竟张郃他们那些人也都是认识他的。”
刘和又道:“至于说温侯现在缺少粮草……或许我有办法帮忙弄到一批,以解燃眉之急。”
“哦?”
成廉一听立马就来了精神,双目炯炯有神地看向了刘和。
真的,吕布现在简直是太穷太穷了,吃不饱饭,那是真的饿啊。
事实上,现在手里总共也只有几千兵马的吕布舍得直接让成廉以五百精锐骑兵北上来襄助刘和,固然是为了答谢他的救命之恩,但捎带手的,其实也是为了省点粮食。
毕竟现在这吕布留在张扬那里吃干饭,时间短了还好,稍微长一点,却是实在难看,说不定还会有所龌龊。
虽然他与张扬是老交情,生死之交,但张扬手里只有区区一郡之地,想收下吕布为自己所用根本就不现实,如此以客军的身份委身于人,却是实在有一种吃人家的嘴短的尴尬。
刘和笑道:“确实是有一点想法,麴将军,我听说军中负责管理军需的许虑,平日里手脚就不太干净,有贪赃枉法之举,此事可当得真么?”
“当真,可以说是千真万确,只是此人乃许攸族弟,许攸又是府内南阳一派之首,就算是袁车骑对此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好轻易去管他,且此人虽然贪鄙,但也算是有所分寸,知道什么能贪,什么不能贪。”
“吾有一计,欲借这许虑人头一用,以解温侯燃眉之急,可好?”
“计将安出?”
“只需…………”
…………
当天下午,刘和又弄来五百精锐甲骑之事便已经传遍军中,却是不由得军中诸将连连羡慕,却也苦笑着表示学不来啊学不来。
这成廉所率领的都是正儿八经的并州铁骑,与白马义从相比可以说也是各有千秋,丝毫不差的。
刘和的亲卫义从扩张速度可以说是极快,算上这五百人,已经足有近两千骑之多了,以白马义从和并州铁骑为基础,互相取长补短,日日演练,倒是越来越有了一支强军的样子。
可以说,如果再遇上乌桓峭王那样的人来对自己不敬,刘和不用出动别的军队,仅以这两千亲卫义从,就足以打得他们所谓的七千精锐丢盔卸甲。
一汉当五胡这个话,并不是说笑的。
然而随着刘和本人硬实力的愈发强盛,他与麴义的关系却是似乎一天不如一天,原本还能和和气气商议军略的两个人,现在却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刘和更是对张郃等冀州将领极尽拉拢,关系愈发的融洽,时不时的总要找点小茬来让麴义烦心,麴义也不惯着,隔三差五的也要搞点事情给刘和添堵。
却是让军中诸将好不担心,生怕这俩人哪天打起来,让联军的大好形势毁于一旦。
然后这一天,他们都已经行至中山国的时候,却是终于闹得大了。
却见刘和众目睽睽之下,咣的一声将一袋粮食摔在了麴义的桌上:“麴义,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叶良辰日记:今日教授了那些山民如何分辨蘑菇是否有毒,明日,我还要交他们怎么种蘑菇。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