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就给了我一两银子,买下土地,还说我不孝败家。”
也是在那一次,为了讨来药钱救治高烧几天,已经人事不知的小弟,他的腿被二叔打伤,落下残疾。
宋榛平的冲动劲已经过去,再则里正他们商议许久都没有处理结果,对未来已经满是绝望。
在他看来,自己这个大房长子,既没能养好小弟,也没有护住家产,一无是处。
宋里正叹息,那一次小安病得厉害,人都烧得直抽抽,村里郎中没有办法,必须送去镇上医馆。
大平跪了一夜求宋老二,还是村里作主,用大房的地契换药钱。
两亩地就换来两付药,剩余的银子也被顾婆子收走。
宋梨云阴沉着脸:“我在外帮工每月交回来的二百文钱,二叔全部收下,就连药钱都不肯付?”
宋榛平低垂下头,无颜面对二妹,连死的心都有了。
宋梨云已经不想再说,只看兄弟俩这副身体,就知道别说药钱,就连饭都没有吃的。
宋梨云微微眯眼,看向宋里正沉静道:“里正爷,有没有法子让大哥他们好过些?”
宋里正无奈摇头,这些年能想的法子他都想过,除非把宋老二一家逐出村。
没犯朝廷律法,又怎么可能赶人。
宋梨云看他摇头,心中又是冷哼一声。
一方是孤苦无依的孩子,一方是莽汉泼妇,无论什么时候,小孩子都是食物链的底部。
身为里正,一村之主,他不是没办法,只是想息事宁人,这样的村子不要也罢。
宋梨云淡淡道:“既然没办法,那就让哥哥弟弟迁户,离开这个村子。”
迁户?
她话音刚落,宋里正的脸色就变了,一脸的不敢置信,又有些生气。
在乡下,对犯错的人家驱逐出族,就已经最严重的惩罚。
迁户就相当于流民。
迁出去是外乡人,没有根基没有亲友总是要被欺负,无论做什么事都低人一等。
再说宋家大房的祖坟就在小石村,儿孙外迁就是不孝。
况且无缘无故要迁户出村,官府那边又怎么交代。
别人只会说自己这个里正治村无能。
“云丫头,你一直在城里酒楼,还不知道土里刨食的辛苦,人走容易,没有土地靠什么吃饭!
这次宋老二闹过份了,我这个里正自然要去训他。
要是把大平兄弟俩迁出村,大冬天的就要冷死人。”宋里正压着心里烦躁耐心解释。
云丫头再是聪明也是女子,反正都是要嫁出去的人,自然不用考虑搬出去会怎样。
宋榛平兄弟俩上无片瓦、下无寸土,离开小石村又能到哪里去,出村就只有等死。
宋梨云正色道:“树挪死人挪活,只要愿意搏一把,就会有机会活下去。”
说完,转眼盯着宋榛平,看他是什么意思。
提醒的话不在多,要是一个人心甘情愿被奴役,那就五雷轰顶都打不醒。
旁边,听说二妹妹说出迁户二字,宋榛平木然的眼睛里陡然迸射出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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