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莱因克尔港口,暴雨倾盆。
壮硕的渔民们扛着绳索和并没有几只鱼的渔网,从港口窜进酒馆里,大声嚷嚷着要了几杯蜂蜜啤酒,然后散漫地坐在脏乱无比的小酒馆内,蜷着双手捧着温热的啤酒取暖。
“老板,那个小屁孩是怎么回事?”
渔夫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半天都舍不得抿上一口蜂蜜啤酒,高声和站在柜台前的酒馆老板攀谈起来。
“你说雨里那个小孩?”瘸腿的老板用比杯子还脏的布擦了擦酒杯,回应道:“那小孩是乞讨长大的。原本是由镇上修道院里那帮修女们养着,可他三天两头生病,难养,为了不让小孩死在神像面前,被神怪罪,就把他扔了。”
“乞讨?这里这么富裕?呵,我那边平民连活命都难。”
“他有时会偷,会抢,等有渔夫带着网满了鱼的渔网上岸,他便过去讨,讨不到就抢两条,跑得可快了。”
“那我可得当心点这小子。”
“这孩子可能熬不过今晚。这场雨应该会持续很长时间,没人会让一个小偷住进家里,他又这么瘦,迟早冻死。”瘸子摇了摇头,“毕竟连神都不想救他。”
……
唤醒王越的不是嘈杂的雨声,而是腹中的饥饿感、身上湿湿黏黏的寒冷,以及头部剧烈的疼。
这种疼痛就像一把小锯子从左耳进,右耳出地来回切割,连大脑皮层的沟壑都仿佛要裂开一般,使得他浑身一阵阵抽搐,好半天都没回过神儿来。
王越想要睁眼,眼皮却有千钧重,怎么也睁不开。
好痛!
【怎么睡着睡着突然头疼起来了,身体也动弹不得。难道是鬼压床?】
【肚子好饿,明明昨晚睡前刚吃了一桶泡面啊?】
【身上怎么这么冷,而且还是湿的……难道楼上又漏水了?】
【妈的,我早说过这房子不行,可惜囊中羞涩,还得再熬上一阵子……现在几点了,该不会上班要迟到了吧。】
王越就这么闭着眼睛胡乱地想着,头疼随时间流逝逐渐得到了缓解,令人不适的眩晕感也在一点点消退。
然而,寒冷和饥饿感变得愈发明显。
数秒后,王越感觉力气又回到了体内,暗暗使劲,像只活蹦乱跳的鱼从地上弹了起来,同时强行睁开了眼皮……
【景色不对。】
这是他的第一个感受。
【高度也不对。】
这是他的第二个感受。
他感觉自己的视线变得矮了许多,更加贴近地面,更像是小孩的视角。
王越放眼望去,发现眼前是一条满是秽物垃圾的大街,街道旁立着两排低矮的房屋。
没有路灯,也没有车辆,只有依稀可见的窗玻璃透出点点昏黄的光。
忽然,王越耳边传来一声马儿悠长的嘶鸣:
噫——吁——
王越此刻身处两栋房子之间狭窄的缝隙里,头顶着几片硕大的叶子,大概是用来挡雨的。
王越挺直腰板活动了一下身体,暴雨顺着叶片落在粗粝不堪的麻布衣服上,很快将他全身浸透。
他用好奇的目光扫视着低矮的房屋,这些建筑带有浓郁的中世纪风格。
就像误入美剧《权力的游戏》的拍摄现场,只不过这里既没有取音器,也没有摄像头。
该不会……
王越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恐惧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小而纤细,皮肤粗糙、坚硬,掌心布满了伤痕和茧。
手背呈现出长久曝晒的古铜色,手心却白得发亮,显然不像亚洲人的手掌,更像是欧洲人的肤色。
眼前这古怪的一切,似乎在印证着某种观点。
他,王越,28岁,一名就职某家科技公司混吃等死的小职员,竟然穿越了?
王越狠狠掐了一把手臂,清晰的疼痛感让他确定这不是在做梦。
“咕……咕……”
肚子饿得叫唤起来,当务之急是填饱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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