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鲁豫根据地的地面防御体系是以公路线与道沟相结合,在某种程度上,与日军在华北地区推行的囚笼政策相同。
每个县城驻扎一个独立团,团部及直属队位于县城,各营连分别驻扎在公路线沿途的诸多乡镇,地方武装及民兵则散布在广大的乡村地区。
由此,整个防御体系原本的线状变成网状。
驻防在黄冈镇的是单县独立团一营,为了达到中心开花的目的,周维汉特意将军区直属第一团安排在黄冈。
“首长,我的想法是,指挥部现在立即撤离!”
罗本忠看了一眼第一团团长迟丰年,果断摇了摇头:“不行!”
“我倒不是非得留在黄冈给你们增添压力,而是没有办法撤离,你也是久经战阵之辈,留在黄冈才是最安全的。”
“指挥部人员不少,沿着公路线撤退一定会被日军骑兵察觉,日军指挥官还会继续攻击黄冈吗?”
“如果向西撤离,一旦公路线防御被突破,日军骑兵可随意在四面侦查,一旦发现指挥部转移,道理是同样的。”
“所以指挥部只能在黄冈!”
罗本忠与浦川道博考虑问题的角度出奇相似,从一开始带着指挥部进入黄冈,罗本忠就没打算走。
迟丰年无奈的点了点头,没有哪个下属愿意跟上级在一起,除了指挥权问题,也涉及到上级的安全问题。
此次黄冈战斗的指挥权在迟丰年,由于军区直属第一团不熟悉公路线防御工事,所以单县独立团一营主动请缨将兵力布置在外围。
日军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战术,炮兵轰完,步兵冲,看似刻板,但在中国战场却极其好用,普通的工事难以抵挡日军火炮的威力。
不过战争进行到现在,不管是国军或者八路军都对日军的战术深有研究。
“鬼子上来了!”留在阵地上负责侦察日军动向的战士高声嘶吼着。
冀鲁豫平原不比三晋大地,公路的作用是为了方便交通,繁荣商业,所以公路经过的地方大多是平原。
公路两侧的阵地以地堡和战壕、防炮洞组成,向外皆是一望无际的开阔地,这意味着日军在进攻之时毫无遮挡。
日军进攻的这一区域只有一个班驻扎,原本以为在炮击之下已经丧失抵抗,带队的日军中队长信心满满的准备占领阵地。
出乎日军预料的是,地堡里八路军的轻机枪并未被摧毁,正在冲锋的日军不断被击倒,与此同时,南北两侧的八路军迅速向交战区域汇集。
两支进攻的日军相继后撤,正在通过望远镜观察前方战况的浦川道博非常疑惑:“纳尼?为什么重炮没有摧毁支那人的火力点?”
十四师团曾经在陇海线与国军交过手,直到1940年回国休整,此后长期在关外驻防。
在浦川道博印象里,中国军队只能凭借人数优势才能与皇军略作抗衡,但也无法改变落败的结局。
“看来支那人真的是有所长进,我军交战过于仓促,战前应仔细侦察一番的。”
一旁的副官使用的是炮队镜,视野更加清晰:“长官,八路军阵地上有深埋于地下的暗堡。”
浦川道博迅速站到炮队镜,前方放着一摞弹药箱充当掩体,这会他才发现,八路军的火力点竟然距离地面有三米多。
战争推动武器的进步,同时也会使战术发生转变,在经过长年累月的战争之后,单纯堑壕变成地上堡垒,又形成地下的暗堡。
日军进攻的阵地上的地堡正好在一处斜坡上,地堡由原先的半露出地面变成完全埋在地下,上层至少有三四米厚的黄土,正面有三个梯形射击孔。
由于防御工事修建有一段时间,覆盖在上面的黄土早已板结,甚至长了草,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异样。
“八嘎,必须尽快拿下一块可以落脚的阵地。”浦川道博脸上露出焦急之色,随即下令:“我十四师团的勇士已经试探出支那人的火力布置,命令近卫师团的士兵顶上去!”
“每支进攻队伍挑选出来三百人,不过要让他们自己来挑选!”
浦川道博倒是想出来一条让近卫师团日军内讧的毒计,没过多久,日军再次开始炮击。
不过此次炮击的是火力点所在位置,炮弹不断落在地堡周边,随着炮击结束,由近卫师团组成的敢死队处于进攻队伍第一线,近卫师团的中队紧随其后。
“哒哒哒!”地堡里的轻机枪再次开火。
“鬼子投入了不少兵力,这次恐怕是顶不住了,要是有一挺重机枪就好了!”
周维汉曾经说过一句话,防线就是用来突破的,此时阵地上已经云集四十余名战士,但日军却有五百人左右。
双方人数上着实差距不小,谁知道跑在最前的近卫师团日军突然用手扬起白衬衣,然后突然向远离黄岗镇的防线跑去。
这一幕不仅仅让阵地上的战士们头脑发蒙,更让后边的十四师团日军措手不及,直接暴露在八路军的射击范围之内。
“八嘎!”浦川道博勃然大怒,但又无可奈何。
近卫师团的日军边跑边挥舞着白衬衣,懂些中国话的日军大声嚷嚷着:“我们是来投降的,不要开枪。”
阵地上的八路军战士并未开枪,因为他们发现这群鬼子,不仅举着白旗,手上甚至没有几把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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