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人类，或者将这个范围再扩大一些，几乎所有的智慧生命而言，梦境都只是他们已有认知以及记忆的产物。”

她注视着苏行，似笑非笑，“但是在这里，在他的手中，梦境与本宇宙之间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存在。”

的确如此，苏行用食指轻轻划过油画表面，他的感知深入到了构成这幅油画的物质粒子最底层。

与本宇宙的物质实体几乎没有任何区别。除了最关键，但也最没有意义的那一点概念归属。

这个梦境世界中的一切都是属于那只渊兽少年的。即使是苏行，又或者风里希，也都无法在不惊动他的前提下获得这个世界的最基础权限。

至于说苏行对于这个梦境的污染，那实际上是一种相当粗暴直接的破坏行为。他只不过是强行以自己的权柄不断欺骗着渊兽少年，将虚幻与真实的界限彻底混淆，令他无视了自己逐渐失去的控制权。

“那么，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风里希逗弄着缩在桌面上一动不动的纯黑猫咪，随口问到。这小东西大概是上一任总情报长官阁下留下的唯一痕迹了，风里希懒得为他的退场编写太多合理剧情，只能直接送了他一个星舰失事。

至于这个职位是怎么落到她身上的，啊哦，只能说，一个绝大部分事务都交给半人工智能管理的社会体系总是会出现一些这样那样的问题的啦

在帝国大数据库最为机密的那一层中，保存着风里希的一整套假资料，完美到根本找不出任何疏漏。

有着总情报长官这个身份，在这个几乎囊括了四分之三已知星空的庞大帝国里，她完全可以为所欲为。

所以她很好奇，苏行会为自己安排一个什么样的身份来介入这个世界。

“身份？不需要那种东西啦。”

苏行摇摇头，“我将以纯粹的破坏者形象出现，让整个世界的矛盾与焦点都聚集于此身，相比起去追溯他人的脚步，我更喜欢让别人不得不自己送上门来。”

“很棒的想法，”她失落地叹了口气，“可惜我得保持这个人设，做事情总得有始有终才好，听你说的，我都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了呢……”

猫咪努力蜷缩起自己的身体，作为一只经过基因调制并植入智能辅助芯片的高智商猫咪，它完全可以理解这两个人说了些什么。

也正因如此，它愈加惶恐不安，人家只不过是一只加载了所有卖萌撒娇技能的猫咪而已，为什么要让它面对如此残酷的事实啊！

“那么，我先走了。”

苏行冲她挥挥手，逐渐从这个毫无特色的办公室中淡化消失。

风里希的神情略有些惆怅，因为她完全理解苏行接下来准备做些什么。

理性与感性下线，狂乱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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