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什,烟灰如果再落到椅子上,我就扣掉你今年全部的假。”窗边的人依旧笑吟吟的,甩过来的话却颇有凉意,“这个月已经换三把椅子了。”
被称为罗什的胡茬男没好气地砸吧了两下嘴,把烟往烟灰缸里抖了抖。
“这小兔崽子怎么这么多破事儿,回回出个任务回来都恨不得洗掉两层皮,娘儿们唧唧的。”
“师父,在背后说人坏话是会得痔疮的。”
罗什的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另外一人的声音,不是龚墨又是谁。
“臭小子没大没小。”
罗什转头看他,咂咂嘴。
龚墨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棱角分明的颊边还有挂着水珠,他迈着大长腿往里走,一直走到窗边才坐下,对着罗什翻了个白眼。
当初要不是走投无路,他才不上这条贼船。
他毕业的时候找不到工作,处处碰壁,好容易攒下来的一点积蓄眼瞅着都不够交房租了——他长得好、身材好,能力强,说话也好听,但最大的问题是右眼看不见东西。
反正入职要体检,龚墨又是个不愿作假的主儿,回回面试都如实告知,无一例外地让他回去等通知。
等来等去自然是没有结果,最后没办法,龚墨在公交车站台看见了一个高薪招聘清洁工的广告,犹豫了三秒就妥协的去面试了。
当给他面试的男人给出月薪三万、吃住全包的奇葩待遇,龚墨立刻表示自己有急事要离开,哪知那人哭爹喊娘的上来就抱大腿,说月薪可以加,八万都没问题,让他一定要留下。
龚墨着实被吓了一跳,心里坚定的认为这肯定是个人贩子窝,想也没想一脚给人踹出去老远,然后转身就跑。
担心被人追上来,他一直没敢停下,一路飞奔出去两条街,然后把路边站着的一个男人撞飞了,连带他手里抱着的青花瓷瓶一起在地上摔了个遍地狼藉。
当时被他撞飞老远的人正是罗什。
罗什倒是没受伤,就是被撞得有点懵,躺在地上把龚墨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几遍,见那小年轻肩宽背阔、腰细腿长,把那便宜货的衣服也撑出几分气质来,一张脸还没完全褪去稚气,却也是棱角分明、俊朗不凡。最重要的是,他从这小子身上感受到了不小的灵力波动,那双不太明显的异瞳更是灵气逼人,罗什旋即慢悠悠爬起来掸掸衣服,然后指着地上的碎渣告诉龚墨,刚刚摔碎的青花瓷瓶值一百万。
龚墨哪里有钱赔,当即就想给自己一刀!
哪知罗什贱兮兮地拦住他,表示没钱没关系,可以打工抵债,然后他就被拐进了这个書舍,当起了罗什的徒弟。
一年后,龚墨从自己大学同学那里得知,那个招清洁工的奇葩单位,竟然和書舍是同行。
他当时就在想,真是逃过了一家没逃过下一家,大概命就这样吧。
眼下看着罗什一脸欠揍的模样,龚墨便觉得有点心肌梗塞。
罗什靠在椅背上,抖着脚上的人字拖,对着龚墨招招手:“去收拾东西,明天跟我出躺远门。”
“不去,我累了。”
“接完这个任务让你休息三天。”
“一个礼拜。”
“就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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