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浑浊的眼球转了转,停在了眼镜男的脸上,声带像是被撕烂了一样:“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老人家,我俩是进京赶考的学子,夜遇大雨,想在此地借宿一晚。”调整下起伏不定的情绪,眼镜男满脸和善地讲道。
一边说着,他也在一边打量对方。
眼前的老叟或许就是所谓的守夜人了,那颗定魂珠应该也在他的身上。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考生?”老叟耷拉的脸皮蠕动了一下,看不出是喜是笑,但是盯久了总让觉得哪里怪怪的,“我这里可不是客栈,这里可是义庄,放死人的地方。”
“无妨,我们只求能躲雨借宿即可。”眼镜男回忆着以前影视中考生的一举一动,照葫芦画瓢对着老人作揖,尽量让老人对自己的好感多几分,或许对他们后面完成任务会有帮助。
“这样啊……”老叟沉吟了一下,随后便将木门彻底打开,“你们要是不害怕,那就进来吧。”
木门打开瞬间,两人也是看清了老叟的全部样貌,不到一米六的个头,佝偻着枯槁的身子,枯柴般的手里还秉着一盏油灯,给人一种行将就木的惊悚感。
开门之后,老叟便举着油灯转身走向了义庄深处。
“这真的是活人吗?”压着声音,壮汉凑到眼镜男耳边说道,眼前的老叟让他只感到浑身发毛。
眼镜男没有回应他,而是紧跟在老叟的身后,一边走一边看似无意地询问:“老人家,这里就您一个人吗?”
“可不就我老头子一个嘛,现在年轻人谁还愿意看义庄啊。”老叟走地颤颤巍巍,双脚一瘸一拐,很不利索,看上去有些暗疾。
“原来是这样啊。”眼镜男干笑了一下,目光不断在义庄内扫视,发现周遭到处都是一具具随意摆置的棺木。
有的棺盖尚在,有的早已不翼而飞,有的甚至已经裂成两节,就像有什么东西从里面跑出来了一样。
不过比起那些打开的棺材,眼镜男倒并不是多么害怕,他忌惮的是那些完好无损的棺材,因为其中很有可能就有僵尸存在。
但整个庄院范围很大,里面的棺材更是数不过来,很难判断僵尸到底在哪个棺材里面,又或是其他地方。
老叟领着眼镜男两人来到正屋,地上还摆着火炉,暗红的火焰不断吐着焱舌,散发着热量。
两人瞬间几步上前,围在了火炉旁边,感受着久违的暖意,之前在雨中确实被冻得不轻。
“喝点热茶,暖暖身子。”老叟不知从哪端来两碗热茶,递到两人手里,“我在义庄这些年,还是第一回遇到考生。”
接过热茶,但眼镜男并未喝,只是捧在手中,同时不留痕迹地朝壮汉使了个眼色,借着笑容满面地回应道:“不知老人家在这守了多久?”
“我吗?”老叟眯着眼睛,用铁棍撩拨着火炉里的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炸裂声,“应该快五十年了吧。”
“那还真是挺久了的。”眼镜男附和说道。
就这样三人有一句没一句地交谈着,其中眼镜男尝试提及定魂珠的事情,但都被老叟搪塞过去,也不知是不知道还是有其他原因。
不知过了多久,老叟才艰难地站了起来:“我老了,熬不住了,你们随便找个房间住着,不过要记着,夜里不管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开门。”
说完,他便转身走进里面的一间房间。
待老人走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壮汉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已经完全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整个人极不自然地四处观望:“现在咋办啊?这里棺材这么多,鬼知道僵尸在哪。”
“我也不太清楚,那个老头很有问题,游戏的通关条件是拿到守夜人的定魂珠,但是他却故意躲避此类问题,我觉得他不一定是真的守夜人。”火光映照在眼镜男清秀的脸上,比起壮汉,他要冷静得多,一直在理性客观分析当前的情况。
“不是真的守夜人?”听完对方的话,壮汉先是一愣,接着黑粗的眉毛拧在一块,“该死的,这老板怎么把游戏设计成这样?”
本以为只是普普通通的VR游戏,却没想到这老板竟然把情节设计得这么复杂,壮汉此时心里早已把夏宁祖宗八代问候了个遍。
“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放弃的话只会让老板他们嘲笑,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我们已经到了义庄,那就四处找找看,说不定有通关的线索。”放下手中早已凉透的茶碗,眼镜男起身朝正屋的其他房间看了看。
除了老叟用的一间,还剩下三间,两间是半开着的,唯独最里面的一间是上了锁的,还是古时候的那种铜锁。
“好好好。”在看到宅院内阴森诡异的棺材后,壮汉早已心慌意乱,此时把所谓的寄望都放在了眼镜男的身上。
脚步轻缓,眼镜男走到离自己最近的房间,举着老叟之前用过的油灯,慢慢推开蛛网缭绕的房门,顿时一片灰尘掉落了下来,看样子这间屋子很久都没人打理过了。
借助微弱的灯光,眼镜男往里随意打量一番。
屋子不大,仅有张不到两米的卧榻,以及一些已经坏掉的棺木和面白腮红的破烂纸人。
“纸人?”眼镜男迈进屋内。
似乎因为下雨回潮的缘故,地面格外湿滑,犹如踩在一堆腐烂的血肉上面,让人极为不适。
缓缓停在纸人面前,眼镜男将油灯举高,尽量让自己看得清楚一些。
他发现这些纸人和一般纸扎店里的有些不太一样。
怎么说呢,就是要更加鲜活一些,尤其是那一对墨点的眼睛,像是会动一样。
“这纸人怎么跟活的一样?”和纸人对视久了,眼镜男莫名感到后脊发凉,马上收回了眼神,“这游戏的诡异氛围已经在影响我的心智了,看来得赶快找到线索,不然时间一久,人都要疯了。”
他转身走向卧榻,上面只有一张发霉的草席,和几件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破布。
“难道在这下面?”根据多年密室逃脱的经验,一般游戏通关的线索就藏在这些不起眼的地方,于是眼镜男掀开草席,但下面除了一些干瘪的虫尸什么也没有,“没有?”
他又继续把整块床板拆了下来,却依旧一无所获,“难道定魂珠真的在那个老人身上?那这游戏未免太简单了吧。”
“兄弟,你...你找到线索了吗?”双腿微微颤抖,游戏开始前还气焰嚣张的壮汉,此刻已经完全没了勇气,尤其是看到屋内的棺木和那些诡异的纸人,心里更是一阵悸动,“要不我们退出游戏吧?”
“你之前不是很勇吗?游戏难度是你挑的,现在你跟我说你要退出?要丢人你自己去,别拉上我。”鄙视地瞥了他一眼,眼镜男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身走出了屋子。
“你别走啊,等等我!”见眼镜男离开了房间,壮汉赶紧跟了出去,让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内,等同于要了他的命。
其实他也没想到这游戏会真实到这种地步,这和他之前去过的鬼屋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待两人走后,靠在墙壁的纸人忽然微微晃动了起来,发出笑声一样的诡异声音。
“我怎么听到有人在笑?”走在后面的壮汉,精神本就是高度紧绷,对任何风吹草动都格外敏感。
正在开第二扇门的眼镜男并不搭理他,现在最要紧的是保持冷静,这游戏最恐怖的不是那些棺材和纸人,而是你明明知道这里有很可怕的东西,但却不知道在哪。
那种未知的恐惧,才是最折磨人的。
第二间房屋的情况和第一间一样,除了一些杂物并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四间房已经找了俩,现在只剩下那个老叟和最里面的那间上锁的屋子了。
“看来游戏通关的所需道具应该就在这两间屋子里,可现在要去哪一间呢?”眼镜男眼神犹豫地两扇房门上来回转换,下定不了决心。
一个房间里是老叟,但目前不知道是好是坏,如果是好的,进去也就罢了,如果是坏的,那就是羊入虎口了。
另一间房间上了锁,明显与他们住的不一样,里面也肯定有什么猫腻,兴许苦苦寻找的僵尸就在里面。
咚!
就在犯难之时,一声异响毫无征兆地在宅院传来,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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