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熟睡的陈进阳觉得鼻子有些搔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耳中听到“咯咯”的小女孩欢笑声,睁眼一看,一个模样可爱的小姑娘正捏着一簇红发捂着嘴偷笑。看着这让人疼惜的可人儿模样,一股恶作剧的兴致忽然从心底冒出。
陈进阳闭上眼睛装作继续睡得样子,待到女孩儿的小手又探过来准备搔他鼻子时,他突然睁开眼睛,扒拉眼皮吐着舌头冲小姑娘做了个鬼脸,吓的小女孩儿一个激灵,“啊呀”一声钻回兽皮褥子底下,乐的陈进阳哈哈大笑。
小女孩儿钻出兽皮扑到他怀里,跟着咯咯咯的笑个不停,陈进阳抚着怀中小米莎儿的红发,有些遐思的想着——手感真好,一种莫名的温馨在心间荡漾。
俄而,一声“咕噜噜”的轻响,小米莎儿抬起头有些害羞的看着他,好一会儿陈进阳才反应过来,小姑娘饿了。
陈进阳从床下拽出便携背包,翻出留存的马肉和烤鱼,马肉太硬且躁,小孩子不好消化,所以陈进阳捡了最肥美的一条烤鱼,递给满脸惊讶的小米莎儿。
小米莎儿接过烤鱼张嘴就咬,陈进阳赶紧一把夺过来,看来小姑娘以前没吃过鱼啊,不知道挑鱼刺儿。
小米莎儿吃食被夺,也不言语,只拿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陈进阳。看着小家伙儿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儿,陈进阳有一种抢了小朋友棒棒糖的负罪感,他撕下一片无刺的鱼肉,塞进小米莎儿嘴里。小家伙儿眼前一亮,飞快的蠕动小嘴儿,乐的一双亮眼儿弯成了月牙儿。
小米莎儿也试着撕下一小块鱼肉,递到陈进阳嘴角,陈进阳张嘴轻轻咬了一下小姑娘的手指,吓得小米莎儿小手急忙缩了回去,随即又笑作一团。
一条鱼吃的小米莎儿眉开眼笑,不过其中大半鱼肉倒是都进了陈进阳的肚子。
见小米莎儿吃饱了,陈进阳收好剩下的吃食搁在木桌上,扔掉鱼刺擦擦手上的油腻,冲着小米莎儿神秘一笑,钻到床下拿出清洗过的头盔顺手戴在她的小脑袋上。小米莎儿用小手小心翼翼的摩挲着牛角盔,如同在抚摸一件漂亮的艺术品,这是一件如此美丽的瑰宝,似乎稍微大一点力量就会把它碰碎,小家伙儿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奇和不可思议。
“这是送给我的吗?威廉,我的哥哥!”小姑娘用充满希冀语气小声问。不用猜也知道意思的陈进阳露出招牌式的傻笑,狠狠地揉乱小米莎儿的漂亮卷发,站起来在女孩抗议的目光中走出家门,新的一天开始了。
火红的赤阳刚刚跃出地平线,陈进阳来到马厩开始威廉每日的例行工作,这时候小阿洛斯已经先他一步在马厩里干活了,兄弟俩每天早上的第一项工作就是,把所有的牲畜的食槽里添满大麦麸和干草。陈进阳单手提起装大麦麸的麻布袋,另一只手解开袋口倒进马槽里,阿洛斯抱着干草扔进山羊和牛的食槽。大麦麸是很珍贵的物资,平日里做面包的时候会添加很大一部分,只有在这个季节,村子里才舍得拿它喂养马匹,好给马匹增膘。
马厩里一共有五匹重型马,九匹中型马,十一匹轻型马,四头山羊,两头牛和四头高地洛斯兽。高地洛斯兽是一种常见的家畜,这种又高又壮形似麝牛的大型魔法兽长着弯曲的双角、偶蹄和厚重蓬松的长毛,比重型马更有力量和耐力,速度比牛更快,即便是夜晚也能正常赶路。
两个人忙活了大半天才把所有的牲畜都喂上,满头大汗的小阿洛斯赶回酒馆当侍应,陈进阳准备从旁边井里提水把牲畜饮水的水槽灌满。
水井的井沿用条石砌成二英尺高的圆环状,中间立着门字木架,木架上拴着十几尺长的麻绳和木桶。所有的水槽边都有一根木管联通接着井沿旁边的大水盆,只需拔下木管上的塞子,清凉的井水就会从大水盆流出,注满水槽后再塞上即可。拔下木管上的塞子,陈进阳站在井沿上,双腿呈马步站立,极其别扭的从井里提水倒进大水盆。当水槽注满以后,他抬着几乎不属于自己的双腿,艰难的重新插上塞子,回到井边继续马步式提水,直到灌满大木盆。
当完成了所有的工作,双腿已经没有知觉的陈进阳软软的躺在干草堆里,闭着双眼一点点的体会着身体的脉动,每一次强健有力的心跳都让他全身有一种火山喷发的力量感,明显感觉到每一块肌肉恢复过程中的酸麻的感觉。感受着这强横的身体基础,无以伦比的恢复速度,陈进阳有信心能够承受更加残酷的修炼。若能经过系统的修炼和开发,这具身躯能够发挥的力量简直难以想象,陈进阳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和期待。
中午时分,陈进阳拖着两条酸痛的几乎不属于自己了的大长腿,一扭一拐的挪回家,如同一只得了痔疮的便秘者,引得周围干活的村民笑成一团。小米莎儿戴着牛角盔正在玩游戏,温暖而柔软的兽皮和玩具让她充满了活力和欢笑,冲着刚回到家的陈进阳一本正经的吟唱:
“冠盖的蓝叶树下,美丽的公主挥手作别
远去的勇士踏上冒险征途
神秘的废墟,幽暗的洞穴
留下我深深地足迹
黑暗的巫师
邪恶的恶魔”
小米莎儿冲陈进阳用力挥了挥她可爱的小拳头:
“在我的利剑下接受正义的审判!”
陈进阳回报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小米莎儿小脸儿咯咯的笑成一朵花,像只黏人的小猫儿扑过来偎依在他怀里,陈进阳非常享受这种暖暖的温馨生活,这是他三年逃亡生活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一种家的感觉。
一会儿阿洛斯带着午饭也回到家,硬面包和冻土豆泥,加上陈进阳的烤鱼和马肉,三个人吃的眉开眼笑,小米莎儿觉得今天是自己最开心的一天。陈进阳早上就注意到阿洛斯脑门上的红发有些异常,下意识的伸手一摸,一簇头发竟然脱落下来,见阿洛斯毫无异色,看来是早注意到了了。他以一种特傻的语气学着说:
“阿—洛—斯......”下面不知道该怎麽说,装出一副极力思考的模样。
阿洛斯以为陈进阳担心,毫不在意的说:“威廉不用担心,我没事,你看我头上还有好多头发呢。”说着还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想这一抓不要紧,更多的红发给抓了下来,阿洛斯郁闷的看着手中的脱发,无言的瞪着笑成一团陈进阳和小米莎儿。几个人却不知道,但凡火之血脉觉醒,都会经过这一关,全身毛发燃尽脱落,过不多久就会重新长出来,不管觉醒前头发是什么颜色,重新长出来的都是火红色的。脱发就表示阿洛斯的火之血脉觉醒也成功了,而且是完美觉醒。
所谓完美觉醒,是因为一般火之血脉拥有者在觉醒过程中,体内产生的巨大热能在释放出体外时会瞬间摧毁觉醒者的意识,然后变成白痴的觉醒者会在一天之后血脉激活时,回朔记忆重新拥有神志,这种觉醒者的潜力有限,就像一个失去了意识植物人体内重新诞生了新的灵魂,却保有着原先的记忆。在外人看来觉醒者只是脾气变得比较暴躁,但是实际上觉醒后的人除了记忆相同,内核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
而昨天陈进阳一桶凉水,却十分精确的挽救了阿洛斯的意识,使得阿洛斯的神志不但没有受到损伤,还会在血脉的记忆回朔时,其精神领域获得极大的好处,就如同给游戏中的人物加上额外的属性点一样。阿洛斯的血脉记忆回朔时间就在今晚,他将获得成为一个强大施法者的基础和特质。
还不知道见了大便宜的阿洛斯,一脸忧伤的回酒馆去了。小米莎儿以一副地球小朋友看机器猫的眼神,看着陈进阳从床底下扒拉出一把匕首插在腰上,然后再次揉乱她的头发后,傻笑着大步出门而去。小家伙儿小心翼翼的瞅了瞅房门,她对床下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威廉下午的工作是到树林里砍一根原木扛回来,一个星期至少要砍够三根,费伦的一星期是十天,也就是说威廉每三天要扛回一根合适的原木。
陈进阳在木料场扛着伐木斧出了村子,径直向密林里走去。来到上一次放木矛的地方,那头地精头领竟然还在这里,正想尽办法想要拔出他插在地里的“神兵”。地精头领终于发现了站在身后的陈进阳,吓得它一脑袋撞在矛杆上,震得木矛一阵颤动,地精头领晕乎乎的打了个晃悠,一脑袋栽倒地上,一双黄褐色的小眼睛里直冒星星。陈进阳心中好笑,一把拔起木矛,继续向伐木场走去,身后地精头领打着趔趄顽强的跟了上来。
陈进阳有些奇怪这地精头领怎麽如此锲而不舍,跟他想象中的胆小形象可不一样。
其实其中的起因还是陈进阳造成的。这地精头领之所以能够统领它的地精部落,靠的就是那顶牛角盔,而那顶牛角盔却是地精头领从一个大法师家里偷出来的,那是一顶拥有魔力的魔法物品,名叫“科尔之角”。
地精头领借助科尔之角的魔力统治了这里的地精群,并且在危险的时候不止一次的使用过投降战术,每一次冒险者都会对那顶被污浊和恶臭掩盖的宝贝不屑一顾。
谁想它会碰到陈进阳这个“刮地三尺”的“吝啬鬼”,二话没说抢走了它的“王冠”。不想因失去科尔之角而丢失王座的地精头领,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陈进阳后面,寄希望于这个贪婪的人类会像他的同类一样,大发慈悲的因肮脏而丢掉它的“王冠”,可惜直到陈进阳踏进人类村庄里面,地精头领的这个奢望也没能实现,故而它只能退而求其次,想拿到陈进阳那根曾经震慑了地精伏击者的木矛,作为它新的权杖继续维持头领地位。只可惜,
被陈进阳以全力插进地下的“权杖”显然不是凭它一个小小地精的单薄身板能够撼动的,被野望所支配的地精头领,直到现在也没能完成它计划,只能在上面留下它独特的“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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